傷者絲毫沒有注意到蝴蝶結的綁法,和藹答道:
「有錢就去避難所申請醫療,有點錢又不是很多的話就去航城醫院。今天找班老頭約車,正巧,他說認識個醫生序列的。哎,你是序列幾啊?」
「跟你差不多。」鄭毅含糊道。
傷者談興正盛,說道:
「我們軍團以前有個序列9的醫生,毛用沒有!只有一個技能,麻醉。問題是光止疼有屁用,你得讓我好起來呀。後來有一回老大受傷,他折騰了幾天都沒搞好,屎都被打出來了。」
鄭毅搖頭:「他可能是被迫當的醫生。」
「這倒是。」傷者大笑道:
「聽說醫生序列哪怕就是個9,五個裏頭都有四個失控,可慘啦。你說怪不怪,戰士序列的失控就很少,十個裏頭兩三個頂天了。」
鄭毅沒有接話,良心發現地又給了他個治療術,讓他骨頭恢復得快點。他收起手術器具,道:
「這條腿別用力,最好多用幾天拐杖。」
「醫生,我這個要多久能好?」傷者問道。
鄭毅反問:「你要是去航城的醫院,要多久能好?」
「三個月。」傷者說得心有餘悸。
「肯定比那邊快。」鄭毅要從人家嘴裏搶病源,只好在質量上下功夫了。如果三個月他還沒好,就多給點治療術唄。他最後給了【驅除疾病】,保證不發生感染,才從傷者小弟手裏接過了三百塊錢。
厚厚一疊,十元一張。
塑料的鈔票手感詭異。
鈔票正面是兩個鄭毅不認識的男人,反面是星空明月……
等等,這是假鈔麼?!
為什麼有兩個月亮?!
鄭毅假裝老鳥,將鈔票放進腰帶的格子裏,就當什麼事都沒發生。
交易完成,鄭毅道:「有問題隨時找我。複診診費減半。」
「好嘞。」傷者試着下床,讓小弟給他拿來拐杖。
鄭毅看他東西備得這麼齊,貌似經驗豐富。
傷者試着跳了兩步,道:「別說,真好了,現在肉有點癢。」
那是麻醉快過了。
「祝你早日康復。」
鄭毅收好了東西,準備去市場上逛逛,看有什麼自己能用的東西。
「對了,醫生,心臟病能治麼?」
傷者突然回頭:
「我家老頭有心臟病,去航城看了,說是很難弄。避難所的價格又貴得要死……你要能看好,我再給你兩百。」
鄭毅道:「我先看看病人。」
病人很快就被出來了。
從體型上看,父子倆的確很像。不過讓鄭毅意外的是,這位傷者的父親是個普通人,沒有注射過基因改造藥劑。他臉上有種讓鄭毅似曾相識的氣息,一時想不起來。
「醫生,你好。」
新患者面無表情的打了個招呼。
鄭毅想起來了:這是個一代流放者。
他沒有多說,直接把手放在病人胸口。
直覺中,一個概念在腦中閃現:降落傘狀二尖瓣狹窄。
鄭毅收回手:
「避難所我不知道啊。如果航城醫院那邊沒有高序列醫生,即便手術環境再好都很危險。這本來就是罕見病,手術過程中的技術要求極高,術後癒合也非常不理想。」
被打斷腿的兒子跳了過來:「醫生,那你能給我爹弄好不?」
「能……但是要加錢。」鄭毅也不可能在這兒給他開胸。他對自己的二尖瓣修補術有信心,但是沒有體外循環機,找誰幫病人維持指標?
這個病人只能用驅除疾病一點點修補。
斷腿男跳開兩步,嚴肅問道:「加多少?」
「兩百元,外加兩瓶精神恢復劑。」鄭毅道。
斷腿男明顯輕鬆下來,道:「沒問題。」
鄭毅見他這麼爽快,懷疑自己開價低了,問道:
「八號的精神恢復劑多少錢一瓶?」
斷腿男狡黠笑道:「市價一百一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