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毅拍了拍手,走到黑色母牛身邊,環顧四周,看到一些趕來看熱鬧的村民。
這些村民當然不是出於閒情逸緻,而是想看看這位外來的牧師老爺是否真的能夠治癒傷病,好解救他們的家人。
鄭毅給自己套上三重盾,以避免母牛情緒激動之下傷到他。然後彎下腰,手貼在了母牛的後腿上。
母牛很溫順,沒有任何動作。
從普拉亞牧師和村民的視角看去,這位新來的牧師沒有展現任何奇蹟。
沒有光,沒有禱言,沒有漫天的雲彩組成神奇的姿態。
然而,母牛的後腿漸漸放鬆,踩在了地上。
鄭毅用治療術治好了母牛的傷腿,從容地直起身,示意老霍特將它牽走。
母牛健步如常,就像是從未受過傷。
老霍特滿臉脹紅,眼中瞬間湧出兩行渾濁的淚水。
「真是太感謝您了,牧師老爺。」老霍特彆扭地用着敬語,向鄭毅行禮致謝。
「一切榮耀歸於主宰。」鄭毅現學現賣,這是他之前聽普拉亞說的。
小安德烈一臉認真地讓老霍特從側門牽着恢復的母牛離開,然後放進下一個求醫的村民。
「我沒兒沒女,前天燙傷了腳。」婦人抹着眼淚,在丈夫的攙扶下來到鄭毅面前:「我恐怕見不到明年的夏天了,感謝仁慈的主宰將您送到這裏……」
鄭毅讓她坐在椅子上,解開齷齪的綁帶,最裏面一層已經浸透了膿液,死死黏在皮膚上。
作為醫生,鄭毅知道燙傷後最難處理的是感染。大面積燙傷的人即便送到醫院也很難倖存,就因為感染問題實在太恐怖。
「你真是樂觀。」鄭毅輕笑着摸了摸婦人的額頭,體溫很高。
普拉亞牧師看了看傷口,又看了看婦人病態紅潤的臉龐,說道:
「艾莉絲,如果沒有主宰的奇蹟,你恐怕看不到今年的夏天。」
鄭毅沒有省藍,直接用了神聖治癒,將她身上的問題一舉解決。不過他感知到婦人體內還有寄生蟲,但是這個問題無論是治療術還是神聖治癒都沒法解決。
這大概是因為底層邏輯將寄生蟲算作自然法則,食物鏈的正常態,並不算傷病。
「你們用什麼解決寄生蟲的問題?主要是蛔蟲。」鄭毅問普拉亞。
普拉亞仔細回憶一番,答道:「用白藤和白楊樹的樹皮煎煮成水喝下去就行了。」
鄭毅對艾莉絲丈夫說道:「你知道在哪能採集到白藤和白楊樹的樹皮吧?回去給你妻子煎煮一些……你也一起喝。」
在這個中古世界,沒有寄生蟲才是奇怪的事。
艾莉絲的丈夫是個滿臉皺紋深刻的中年人,他糾結地轉動着手裏滿是破洞的帽子,說道:
「感謝您的仁慈,但是,樹林裏的一切都是屬於領主的,我們不能……」
普拉亞直接打斷他,道:「白藤和白楊樹皮,你儘管去取用,我會跟費爾管事說的。」
「謝謝牧師老爺,謝謝您,老爺!」夫妻倆千恩萬謝地走了。
艾莉絲的燙傷在村子裏是件大事,幾乎每個村民都知道,但是此刻她健步如飛,甚至可以直接下地幹活。
這就是主宰的奇蹟。
奇蹟越來越多,普拉亞的心情從激動漸漸平復下來。他在考慮這位主宰使者降臨的意義和對他以及老師以及家族的意義。
前者只是個念頭,因為沒人能想明白主宰為什麼派一個使者過來。
後者同樣很為難這位三十多歲的代牧,畢竟他來到這個小村落之後,跟堂區和家族只有很少的書信往來。
不過絕對是好事!
沒人能否認主宰的奇蹟。
萬幸他來到這裏,由我最早接待!
普拉亞輕輕握緊了拳頭,他覺得自己是時候多一個老師了。
不過在此之前,普拉亞決定謹慎地確認一個前提:
「請問,您是凡人?先知?天使?」
鄭毅疑惑地望向普拉亞,不知道他為什麼要問這個。
這並不是一個簡單的問題。
217、神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