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是剛剛過完了夏至,但是,天已經熱的人難受了。
鎮政府的食堂里,就那麼兩個壁掛式的小空調,即使是開到最大,也感覺不到絲毫的涼意。此時,劉傳耀和佘愛山兩人都是滿頭大汗,光着脊樑坐在那裏。對面是李書記和馬鎮長。不過,李書記和馬鎮長雖然也是渾身的汗,襯衣已經貼在了身上,不時地用手拉一下前襟,緩解一下襯衣貼在身上的難受勁兒,兩人卻是沒有脫掉襯衣。
四個人守着一碗西紅柿炒雞蛋,一碗黃豆芽,一盤劉傳梁那裏弄來的驢肉,一個盤子裏還放着幾頭糖醋蒜,外加每人面前一棵蔥。
看的出,四個人已經喝了不少了。佘愛山用手扇一下,端起面前的碗來,喝口酒說「兩個哥哥,你說你倆,我也不說你倆了,就不能找人弄把蒲扇來嗎」。
「能,我辦公室就有,但是,我憑什麼要給你拿呀,咱們先說好了啊,今天是你倆求着我倆的」。李書記呵呵笑着說。
「只要你把蒲扇拿來,傳耀這小子現在窮光蛋一個,我給你出錢,在你這食堂裝個大功率的立式空調」。
「真的」?
「當然真的」。
「空口無憑,你立個字據,我立即親自給你拿去」。
「難道我還耍賴不成」?
「哈哈哈」,馬鎮長接過話說「你哥倆是出了名的賴皮,當然怕你耍賴」。
佘愛山一下子沒話說了,抬頭看看李書記和馬鎮長,瞪着兩眼說不出話來。
劉傳耀立即站起身來,一手端起那盤牛肉,一手端起那盤糖醋蒜,說「哥,拿酒,去李哥辦公室喝去。還用蒲扇麼,他辦公室里也有空調,那么小的屋子,肯定涼快」。
佘愛山哈哈笑起來,提着酒跟在劉傳耀身後就走。馬鎮長也立馬端起那晚西紅柿炒雞蛋,跟着兩人往外走,李書記搖頭笑笑說「這都什麼人呀」。但是,他也收拾一下四人的杯子,讓廚房的炊事員再打盤菜端到他辦公室去,然後拿着杯子快步走出了食堂。
其實,到了李書記的辦公室後,四個人並沒再繼續喝酒。佘愛山翻騰出李書記的茶葉,泡上茶,每人酒杯里再倒上半杯酒,開始喝茶、抽煙說起話來。
李書記說「你倆別認為就你倆聰明,上午我就說了,這條河在咱們鎮曲曲彎彎的全長三十多公里。幾年前就有人想到了采砂的主意,可是據說因為死了人,後來關了廠子,不幹了的。上午老馬不在,他在這裏時間長,現在讓他說說」。
馬鎮長摸起煙來,給大家散了一圈,點上煙抽了幾口後才說「剛才在食堂聽你倆說了,我一直沒開口,因為,這要是別人想乾的話,我立馬就批了。可是,要是你倆干,我就猶豫不決了」。
沒用別人再問什麼,馬鎮長慢慢說起來。要說信不信神,誰也不敢說啥。想到采砂的可不是一撥兩撥了。最早的一撥是十年前了,那時候咱們這下游,河裏沒水。宋家店的宋新玉就幹上了采砂這行。那時候,咱們這片的沙很出名,沙粒乾淨,不像現在市場賣的那樣,只能說是泥沙。也就是他賺錢了,他幹了兩三年的時間,後來上游一來水,投資成本高了,他就不準備幹了。也就在這時,手下的工人不聽他的,繼續下河采砂,一下子淹死了六人,宋新玉賠了些錢後,就把他的砂場關了。
繼宋新玉後,是張家窪子的張繼仁,他開起了砂場,可是剛剛投產,就淹死了一人,他是直接賠錢關門的。再以後是蔣家莊的蔣慧國,也是在開業後的第三天死了三個人,更是直接賠的精光散夥。
最後一撥是李書記說的徐王村的徐召亭,他開了有一個星期左右,同樣是出了事故,淹死了兩人,也只好關門大吉。後來聽說在咱們鎮下游的顏柳鄉也有人打河沙的主意,同樣是沒開幾天就淹死了人。再後來,從咱們鎮到入海口的這三個鄉鎮,近百公里的河面上在沒有人敢打采砂的主意了。而且越傳越神,說是有冤魂索命。
佘愛山聽完後,點上顆煙,喝口茶,說道「真的假的」?
劉傳耀不管怎麼說也是本地人,聽了馬鎮長的話後,腦海里似乎想起了有這麼檔子事兒。當時確實是傳的挺神的。就說「哥,這事兒吧,我也聽說了。我看咱們還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吧,這事兒,咱們以後再商量」。
佘愛山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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