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穎達拄着拐杖站起身,「你父親心中明白如果沒有底蘊這座書院也成不了,如果要建造一個書院靠着錢財,你父親大可以不從一個小小的書舍開始,大不了可以建立一個巨大的書院,可是你父親沒有這麼做,而是讓書院一步一個腳印的走過來。」
顧曉聽着孔穎達的話,心中仿若明白了什麼。
「這座書院老夫看着他一步步龐大,我們幾個老傢伙看着書院從無人問津到如今的天下的皆知。」孔穎達說道。
李淳風也說道,「當初書院的建立,最大的對手就是五姓世家,和五姓的鬥爭中對書院的成長是一個巨大的困難也是一個非常大的契機,或許是你出生的緣故,顧青就下定決心放手一搏,剷除了世家在關中的威脅,至此書院從被世家的針對一步步站起來,人們也就知道顧青為了書院和世家撕破臉到最後贏了世家的事情,更知道了書院中有我們幾個夫子的事情。」
「你們這些前輩才是書院的底蘊。」顧曉說話道。
「你這話,且當是你對我們的奉承吧。」孔穎達接着說道,「書院的底蘊是時間與風雨給的沉澱,風雨中存活下來的才是參天大樹,有些樹木長的矮小可是他們的根擴張的很深,你只有一步步把你自己的基礎給掌握了,你在往前走會走的更遠,不是我們不想把你的起點放高,而是我們對你的期望很高,顧曉,你是顧青的孩子,以後你要繼承是什麼你知道嗎?」
「還請老夫子賜教。」
孔穎達中肯的點頭,「你要繼承的不是你父親的家業,也不是你父親的地位,你真正要繼承的是你父親的留下的理念,是你父親的立身之本,這才是你需要繼承的。」
聽到這裏顧曉的眼神越加迷茫。
「該上課了吧。」李淳風說道。
「小子這就去上課了。」顧曉再次行禮離開。
等到他走後李淳風對孔穎達說道,「你說這些對他來說是不是太早了,他還只是一個十歲不到的孩子。」
孔穎達長長一聲嘆息,「老夫沒多久可以活了,半截身子已經進了黃土,我也不知道我還可以活多久,現在只希望可以給書院留下更好的,更多的。」
「孔老夫子。」李淳風看着孔穎達說道,「你覺得顧青留下來的理念是什麼。」
孔穎達苦澀一笑,「這些年老夫或多或少看出來,顧青真正想要達成的是什麼,書院,工廠,海貿,如今的朝堂新制,其實這些種種都不過是顧青想要達成的一種形勢,他的這種理念若是說出來,就是和皇家為敵和世間所有的貴族權貴為敵,顧青心中很明白,太過急功近利是不可能實現這個理念的,所以他做了這麼多就是為了製造出雛形,讓不少人在心中達成一個模糊的概念,在這個概念之上一步步走向完整。」
李淳風聽完眼神怪異,「老夫好像也有些明白了,照你這麼說,書院體現的是眾人平等,工廠提倡的是勞有所得,朝堂之上是舉票和論證,顧青真正想要的是推翻數千年的帝制。」
「想要推翻就要從思想上改變,顧青很清楚這一點。」孔穎達也說道,「顧青做了種種,說什麼顧青家大業大,他不過是為了達成他心中的理念,很多人都說顧青的是一個貪財的人,可是誰也不知道顧青心中想要的到底是什麼,當初孫思邈說過,顧青這個孩子心中有一個心魔,為了達成目的,他殺戮無數,很多時候為了達到目標,他有些不擇手段如此着急像是在和什麼在賽跑。」
李淳風點頭也說道,「當第一次見到顧青,我那時候想陛下諫言,這小子不能留!」、
「你當初就看出來了?」孔穎達疑惑。
「當初並沒有看出來太多。」李淳風說道,「我第一次見到顧青的時候我心中隱約很不安,像是如臨大敵一般,很少有人可以給我這種感覺,像是這個小子一旦活下來會給中原帶來災難,當顧青作出了火器之後,我越加肯定了這個想法,當初李世民要留着他是因為這小子給了李世民很多好處,不論是火器還是新紙印刷術這些東西大唐渴望擁有的,所以就把他留了下來。」
「像是天命註定一般,顧青在長安站穩了腳跟,我心中的不安越加的強烈。」李淳風闡述着,「之後種種,短短几年當我回過神的時候,我發現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