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地,又是十天的時間。
再農載着蕭聰回到星王府廢墟前時,這裏還徘徊着三三兩兩的修士,名貴物品已經被翻掘一空,從散落在瓦礫上的大片血跡上看,這裏一定發生過激烈的戰鬥,具體是因何而戰,尚且不知。
蕭聰一開始以為是因為修士們為爭搶星王府的傳家寶屠龍刀而大打出手,後來想想又覺得不是,若是屠龍刀出世,消息早就該在玄真界傳開了。
蕭聰還記得當初星流雲帶他們四個去幽蘭谷地時的路線,可現在一看,要想進入幽蘭谷地,穿過整個星王府後還得要很長一段距離,世人都說幽蘭谷地是星家的後花園,這句話說的其實一點也不對,且不說幽蘭谷地的面積最起碼得是星王府的千倍以上,單就說在位置上,星王府跟幽蘭谷地還隔着一座大山呢,要不然谷地一名從何而來?蕭聰他們上一次去的時候,一定是毫不知情地通過了某些秘密的傳送機構,如此才縮短了那麼長的腳程,可悲的是,這個淺顯易懂的問題,一向在陣法造詣上自詡不凡的蕭家四少爺直到今天才意識到。
抬頭遠望,見廢墟之後的遠山沒什麼異樣,蕭聰不禁鬆了口氣,至少現在來看,幽女應該沒什麼危險——假如獨孤家只是在星王府劈了一劍的話。
再農於附近一個比較隱蔽的地方再度起飛,繞過星王府將蕭聰送到幽蘭谷地入口處,幽蘭花還沒有盛開,所以這裏的景色看上去與其他山谷沒什麼兩樣。
夜幕已然降臨,彎月掛上樹梢,蕭聰帶着鴻翔和已經化成人形的再農,走在茂密的林子裏,每一步都小心翼翼的,在他的靈識感應中,這裏有不下近百股天境以上的強大氣息,天境以下的更多,只不過蕭聰沒將他們放在眼裏,他們不停地移動着,像幽靈也像鬼魅,或許是因為互有忌憚,又或者是因為別的原因,不過現在,蕭聰倒算是他們其中一員。
多年前初來這裏時,以蕭聰的陣法造詣,還看不出蕭天宇佈下的那座傳送陣的玄機,今非昔比,現在的他再次來到這裏,很容易地就找到了那個進入谷地平淡無奇的地方,只是這一次他還是高估了自己的水平,門道雖然已經能輕而易舉地看出來了,但法陣,卻依舊還是破不了。
「幽女姐姐當年是以自己作為法陣來打開的這座傳送陣,可惜我沒能記住她手勢的變化過程,若是在這裏擺一座法陣來利用幻離司空解析其中的玄機,那也得需要很長一段時間,還有可能暴露身份,唉,這可如何是好」
蕭聰只是在這個地方停留了稍稍一會兒,便繼續往別處遊走,因為他害怕別人會因此而盯上這裏。
突然,一道身影從旁邊的灌木叢里衝出,身法詭異,無聲無息,手段狠辣凌厲,上來就是要命的招式,饒是蕭聰靈識強大,要不然當即就要變成其刃下亡魂!
電光火石之間,蕭聰來不及調用體內真氣,更來不及取出彌芥中的玄兵,只能用力將鴻翔和再農推開,自己借着這股子反力向前掠出一大段距離,在這個過程中,他的雙臂迅速化成紫銅色,看來是又要準備空手接白刃了,鴻翔戰鬥經驗豐富,趕緊抽出短劍以防對面偷襲,再農的戰鬥經驗更豐富,借着蕭聰的推力飛掠而起,與人形身體極不協調的巨大翅膀張開,用力一呼扇,地面上瞬間飛沙走石,這可是給蕭聰和鴻翔又爭取到了不少的時間。
方才情況緊急,蕭聰因為要躲避偷襲而來不及仔細感應對方的氣息,現在剛要主動出擊,卻又有些猶豫,因為在他的感應中,對方的氣機甚是熟悉。
於是他猛地想起來,並驚呼出聲,
「歐陽尋!」
沙石散去,塵埃落定,冷冷的月光中,顯出歐陽尋如鐵塔一般魁梧的身影,他手裏拿着方天畫戟,依然保持着戒備的姿勢。
蕭聰第一個撤去自己身上的術法,往前走了幾步,壓低聲音驚喜道:
「我就知道你在這兒!龜息法竟然已經練到這般境界,連我都沒能察覺出來!」
「蕭聰?」歐陽尋歪了歪腦袋,疑問道。
蕭聰點着頭,順手將誅仙劍取了出來。
歐陽尋定定地看了誅仙劍半晌,這才放下手裏的方天畫戟,同時撤去蓄勢待發的武技,他左右看看,四下無人,然後抓起蕭聰的胳膊,沉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