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放亮之時,蕭聰從冥想中回歸,起身洗漱之後,不等秦管家來傳話,便來到了蕭天宇的住處,並用一包袱帶來了自己的隨身家當,他知道,近段時間自己怕是要長住在這裏了,省得整天來回跑得麻煩,至於靜等葉府之人上門送死之事,與弒母之仇相比,他娘的連根屌毛都不算,只能不了了之。
「老子這次要斷的是你們的老窩,且先留你們這群狗日的再多活幾天!」他自言自語道。
與父親蕭天宇打了個照面後,蕭聰找到秦管家,秦管家本欲安排蕭聰住在內院客房,但蕭聰覺得自己還是住在前院中樓上比較好,因為他畢竟是個武者,住在前院對於來犯之人多少有些威懾,況且,天色晴好之時,他還要來中樓做早課,時辰太早,怕會吵到別人。
秦管家聞言一時哭笑不得,
「我說小少爺,你以為老爺住的這是尋常宅邸嗎?這可是咱蕭家的行宮啊。」
蕭聰這才注意到,怪不得自己一直都覺得這宅子怪怪的,之前一直以為是父親在這裏佈置了什麼法陣,使這裏被隔成絕成了另一個世界,畢竟馭陣師本就是靠這幾把刷子吃飯的,但聽聞行宮一詞才恍然大悟,這應該是當年蕭逸塵老祖摹刻於靈石上的法陣,只不過被擺置成了宅子的樣式。
「蕭逸塵的手筆?」蕭聰忍不住倒吸了口涼氣兒,「這可真是以假亂真了,連我都被騙過了!」
但最後他還是堅持要住在前院中樓,因為他認為他的第二個理由比第一個理由更合理些,其實他是不願意住在客房那古板乏味又緊巴巴的地方,覺得憋的慌。
秦管家拗不過,只好恭敬不如從命了。
將包袱丟給秦管家去收拾,蕭聰回到蕭天宇的書房,書房的房門和窗子都大敞着,半支檀香插在一旁白色的灰燼之上,靜靜地燃燒,煙氣裊裊。
蕭天宇身披貂裘大氅,手執花狐雀筆,靜坐於書桌前,正專心致志地寫着什麼,蕭聰環視四周,除了擺設與外面不同外,感覺上似乎也沒什麼兩樣,他皺了皺眉,欲言又止,他真想問一句——父親,你這樣真的不冷嗎?
再看蕭天宇那一如既往的坐姿和神情專注的面龐,又似乎尋不得半點關於寒冷的樣子,於是他生生將話又咽了回去,在門前的一張椅子上坐下來,靜靜地等待着。
書房裏一共就三張椅子,一張由蕭天宇坐着,一張在蕭天宇對面,緊挨着書桌,蕭聰覺得門口這張是應該是父親故意放在這兒專門給他準備的。
一個時辰後,蕭天宇放下筆,抬起頭來,身子往後仰了仰,兩隻手捏起平鋪於桌上的紙,拉到空中抖了抖,紙張被抖得發出一陣細碎的聲響,約莫字跡完全風乾以後,蕭天宇的目光凝在眼
前的紙上,嘴角處慢慢勾出了個滿意的微笑。
「小子,你過來。」
蕭天宇站起身來,將紙張再次平鋪在桌上,打了兩個對摺,在這幾個呼吸之間,蕭聰從門口走至書桌近旁,蕭天宇拉開書桌上的抽屜,從中取出另一件打了對摺的東西,將兩者疊在一起,交到蕭聰手上。
蕭聰接過,打量一眼,抬首問道:
「父親,這是」
蕭天宇一邊用毛巾輕輕擦着手,一邊對蕭聰回答道:
「這是絕魘噬靈陣的陣圖和我對此陣的一些感悟理解,你把這些帶回去好好參悟,有不懂的再來問我,等你完全掌握了此陣的奧義,我們再來準備下面的事情。」
「哦,」蕭聰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那你先回去吧。」蕭天宇笑笑,淡淡道,
「嗯,那孩兒就先告辭了。」
「嗯,回去吧。」
蕭聰轉身步出書房,踩着深可沒腕的雪,在院子裏走着,灰濛濛的天空上又飄起雪來,新雪覆蓋在舊雪之上,鬼斧神工般掩去了蕭聰長長的足跡,當然,他只是在一直往前走,可不會注意到這些。
前院中樓頂層的房間裏已被秦管家收斂妥當,蕭聰推門而入,見什具佈置竟與自己在蕭家時一般無二,心裏不由讚嘆——好一個貼心的秦叔叔。
他走到桌前,將東西放在桌上,石畏中的水已經沸騰,爐火中火碳被燒的通紅,火爐旁是幾件茶具,他端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