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接下來並沒有人揭開他的頭套,也沒有人鬆開他手腕上捆着的麻繩,反而拽着他,將他按在一張椅子上坐下。筆神閣 bishenge.com
「我說,這個就不用客氣了。」汪家老大訕笑道:「瞧着時間也不早了,我們還是先回家。改日,再登門道謝。」
回答他的,是他的胳膊被用力按在桌子上的聲音。
啪!
「這是做什麼?」他掙紮起來。
然而,抓住他的手如同鉗子一般,令他動彈不得分毫。右手手掌被人固定在桌面上,他的耳邊響起一個聲音,那是鐵錘的聲音。
「幹什麼,你們要幹什麼?」他一聲肥肉恐懼地顫抖起來,冷汗從臉上冒出來,從頭套邊緣流淌下來。
他想逃,卻無處可逃。
「嘭」一聲悶響,他的小指骨節被敲得粉碎。
屋裏響起一個笑聲,「你這準頭越練越好了。」
「主子過獎了,練的多自然就好了。」
兩人的對話輕鬆愉悅,聽在幾人耳中,卻好似那地獄前來索命的惡鬼。
十指連心,汪家老大隻覺得好像有火從小指頭上燒過,一直燒到他的頭顱中。直到兩人對話結束,他才「啊!」地一聲大叫起來。
長到這麼大,他什麼時候受過這種罪。
他痛得渾身顫抖,在椅子上縮起身子,口中發出的不知是嘶吼還是叫喚。太痛了!但他又條件反射的想去看看小指還在不在。頭上蒙着頭套看不見,他嘗試着去控制。
回應他的,是軟綿綿無處着力。
「下一根。」是那個冷漠疏離的聲音,落在幾人耳中,如此殘酷無情。
說好的審訊呢?
哪有什麼都不問,就開始動刑的。
還是之前那個堂弟的腦子動得快,他大喊起來,「等等,等等!」
等等?
不好意思,等不得。
又一聲悶響,隨着鐵錘砸下,汪家老大的食指步了小指的後塵,血肉模糊,白色的骨屑在一灘爛肉中突兀地支棱着。
他的慘叫聲,在屋中迴蕩,迴蕩在被吊着的三人心裏。
「不不!我都告訴你們!」堂弟發瘋地大喊起來,「是汪氏,是汪氏讓我們去綁了許三春!」
「好,繼續說。」
堂弟不敢有絲毫停頓,氣都顧不上喘,連珠炮地將汪氏何時來找他們,他們又是怎樣的打算,一股腦兒倒了出來。
「對付一個女子,需要四個人?」花暮辰輕輕敲擊着桌面,看着那團完全看不出曾經是手指的血肉,眼底一片漠然。
「這……」這其中夾雜着他們的腌臢打算,面對兩個凶神惡煞的人物,他怎敢說出口?
他這一猶豫不打緊,汪家老大又失去了右手中指。劇烈的疼痛讓他昏迷過去,兩便齊齊失禁,屋內飄起一股臭味。
「是大哥,大哥說在送去給孫員外前,讓我們幾個都快活快活!」汪家老二受不了這份壓力,狂呼出口。
室內靜默了半晌,腳步聲重新響起,離開了這間屋子。
堂弟渾身大汗淋漓,就好像剛從地獄裏爬起來。
「天啊,我們到底是惹了什麼人?」他喃喃自語,直覺告訴他,這事還沒完。一種不祥的預感,從頭到尾籠罩着他。
門外,花暮辰緩步走向星空下的曠野。
繁星滿天,雙月相映成輝。但,人世間的罪惡從來就沒有減少。不過是為了一己私利,為那一點恩怨,就要置一個花季少女於地獄。
他的拳頭,不自覺的握緊。
原以為以他的經歷,早就看透了世間罪惡、殺戮,沒想到還會因為這樣的小事而憤怒。
花暮辰仰頭望天,緊緊抿着雙唇。整座星空落在他的眼底,美麗而危險。右眼裏有一絲紫色光芒隱沒,意味着他動了怒。
寒鴉不敢多說什麼,靜靜侍立等待他的吩咐。
「這幾個人,都廢掉一根小指,發去黑岱溝挖煤。」這一生,他們都得為他們的行為懺悔、贖罪。
「是,少主。」
在審訊時,為了避免被汪家老大幾人知道花暮辰的身份,刻意避開了「少主」這個稱謂。並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