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大理寺衙門正堂後方的一處廂房內,一名中年長須的紅衣官員正坐在書案後,神情嚴肅地翻閱着一冊案卷。燃字閣http://m.wenzigu.com
他正是大理寺正卿左肇知。
一陣風吹來,燭影搖晃,有人大步邁進門,打斷了他的忙碌。
「大人!」來人興沖沖地來到他案前,面上猶帶興奮。此人也穿着紅衣,若是謝慕林在此,立刻就能認出,他正是先前曾在謝家宅中主持抄家與審問的那名大理寺官員。
左肇知抬頭望向來人,面露微笑:「復之來了?可是謝家人有了什麼新的動向?」
「正是!」盧復之笑着合掌,「大人猜得不錯,平南伯府暗中活動着要我們放人,我們大理寺順水推舟放了,他們就立刻派出馬車去接曹氏了。除了那名被我們扣下的僕婦以外,她將自己的一對親生兒女與心腹丫頭都帶走了,卻把謝家其他人都丟在了謝家大宅門口,連婆母謝老太太與過去的心腹琴姨娘也不例外。」
說罷他又壓低了聲音:「曹家來人對此並無異議,顯然是早有準備了,甚至……能這麼恰恰好地趕上接人的時間,還趕在謝老太太從謝家園子裏出來,得知真相斥責兒媳之前,就把曹氏母子接走,若不是在駐守的官兵中有內應,是斷不可能做到的!」
左肇知挑了挑眉:「哦?那此人是誰,你可心裏有數?」
盧復之冷笑了一聲:「那人自以為隱秘,可以瞞過天下人,卻不知道他種種怪異行徑,早就落入旁人眼裏了。我已查明,正是那方聞山做的!聖上以為他與平南伯府有舊隙,萬不可能與曹家勾結,沒想到他如此不知好歹,竟辜負了聖上的信任!若是從前,他父母家人俱在平南伯府為奴,我們還可以體諒他是身不由己。可如今他所有親眷都被接出曹家,又都放籍為良,不再受曹家制約了,他仍舊心甘情願為曹家驅使,可見這奴性早已刻入他的骨血中,洗脫不掉了。是他沒有造化,當不得聖上重用!」
左肇知微微一笑:「你也不必太埋汰他了。他為何自甘墮落為曹家驅使,真正的原因未必就是你想的那樣。」
盧復之眨了眨眼:「莫非大人知道什麼內情?」
左肇知笑了笑,不答反問:「謝家其他人如何?老弱婦孺,聽說還有幾個孩子生病了,如今都被趕出家門,春寒料峭,真不知道今晚他們要如何過。」
盧復之答道:「大人莫擔心。底下的官兵早就報上來了,道是謝二太太昔日一名外嫁舊婢的夫婿親自過去接人,已經把謝家家眷接到自家宅中安置了。」他頓了一頓,「說實話,雖說是聖上有心釣魚,但那謝家老弱婦孺,也太可憐了些。曹家翻臉不認人,若不是有故人來接,他們恐怕真要流落街頭了。」
左肇知微笑問:「流落街頭不至於,戶部郎中溫緒友早就打人來大理寺打聽過了,只怕也要去接人的。不過謝家老太太未必會樂意。如今既然有人對謝家家眷伸出援手,溫郎中也就不必操心了。」
「溫緒友?」盧復之面露疑惑,「下官聽說過他,但不知道他與謝家有交情。」
謝家壽宴,其實他與妻女亦是座上客。他妻子是縣主,京中但凡是有名有姓的皇親,除非與曹家關係不佳,幾乎全都被曹氏請去赴宴了。謝璞近日在六部觀政,相熟的官員也一個不缺,可當中並沒有溫緒友,他又怎麼可能是謝家友人呢?
左肇知淡淡笑道:「溫郎中與謝家說不上有多深的交情,卻與謝璞是相識多年的國子監同窗,還是同鄉。謝家出事,他自然要關心的。」
盧復之怔了怔,總覺得上司這句話有些奇怪,正想問清楚些,左肇知卻不想再多說什麼了,拿起案卷,便正色問盧復之:「這樁案子,你怎麼看?」
盧復之回過神來:「這還用看麼?明擺着就是那王安貴誣陷謝璞,企圖減輕自己的罪責。可他既無實證能證明謝璞有罪,又拿不出證據為自己洗脫罪名,一切狡辯都不過是徒勞罷了。」
說實話,他有些不太明白,如此清晰明了的案情,為什麼會展到派官兵抄謝家的地步?聖上是不是一時糊塗了?哪怕是初時被王安貴惑言誤導,如今審問過謝璞,查過謝家名下產業店鋪的賬目之後,也該清楚謝璞的清白,應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