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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安的夜有些奇怪,因為它會返潮。文師閣 www.wenshige.com
比如每年春天到來後,屋內會出現的水珠一樣,這些水珠會使衣物、家具潮濕發霉。只不過灰霾返潮更離譜一些,它會將中層以下的大半個祖安完全吞沒。
就像一張深淵大口,一口吞下去後祖安就變得灰濛濛的,伸手不見五指,老舊的管道與鋼鐵會發出「嘎吱、嘎吱」的恐怖聲音,仿佛有一頭怪獸在啃食着什麼一樣。
「灰霾這頭怪獸一直在啃食祖安人民的汗水、鮮血、生命以及夢想…你這樣說過。」
「有嗎?我不記得了。」
「有,只不過你當時剛打贏了兩個小混混…搶了他們一塊銀輪,半瓶微光酒,喝完就醉醺醺的說了。」
「然後呢?」
站在原地的蔚一動不動的看着前方,前面沒有燈光灰濛濛的一片,可她還是能看到那對亮着的妖艷瞳孔,看來那個小黃毛的解毒很成功,不僅解了毒,還將這丫頭的瘋勁兒也解了。
「我想起來自己還沒偷到錢買酒,很害怕自己回去被揍…」
如蔚所猜想的一樣,金克絲從未有過一刻如此清醒,那些想要記得的,不想記得的都歷歷在目,恍若昨日。
完全想不起來那兩個小混混的蔚有些不明所以,自己第一次喝微光酒好像很小來着,怎麼可能說出這種感悟頗深的話,話說這很重要嗎?「所以呢?」她只能摸不着頭腦的發起追問。
「我叫了聲姐姐,你就把那塊銀輪給我了。」
「啊啊,有印象了…原來那個縮在牆角、瑟瑟發抖的鼻涕蟲是你,一塊銀輪可能買不少微光酒,你那酒鬼老爹一定很高興。」
「是啊,當時就高興的喝死了。」
金克絲的回答很平靜,對面的蔚張了張嘴不知該說什麼,「我也很高興,終於沒人再打我了,我也不用每天忙着去找螺絲、齒輪,甚至是偷東西了,我還得到了一套修補匠的工具。」話雖如此,可金克絲的話里聽不到任何喜悅。
「我後來聽說有個笨蛋,會對着一些沒用的工廠敲敲打打…為什麼?」
「為了讓祖安變得亮晶晶的。」
「這有什麼意義?」
「變亮的話,灰霾怪獸的嘴巴不就漏了嗎?」
「你應該一直敲下去的。」
這聽起來很天真,或者說相當愚蠢的回覆讓蔚心臟狠狠一縮,她從未想過會是因為這種原因,才讓金克絲一敲就是好多年,直到那天她們在老餓鬼鐘塔相遇。
「我是準備這麼做的,可你來了…把大家都打翻在地,鮮血橫流,條子們跟在你後面一個接一個的沖了進來。」
收網行動那天又浮現蔚的腦海,自己卻不記得當時那裏她在,不過蔚還是免不了憤怒:「你管他們叫大家?那是老餓鬼疤,是一個只做暗中殺人、奪人錢財的殺人犯幫派!」
「威逼利誘,嫁禍栽贓,出爾反爾,欺瞞誘騙,強取豪奪…你把那群吃人血饅頭的黑心商人稱之為人?」
金克絲的反問在蔚頭上澆上一桶涼水,讓她陷入深深的沉默之中。縱然老餓鬼疤的連環謀殺案都做到了皮城,可他們依舊沒有暗殺掉過任何一個無辜,哪怕是目擊者。
那群年紀不一的少年少女們,在名為「c」的引誘下充當了正義使者,對每一個罪行累累的人進行了制裁,以至於最後引來皮城大家族的憤怒,那是不惜一切代價的決心。
「就算我不做,他們也活不了…」
這句話蔚只在腦海中轉了一圈,不管原因如何,她的確是做了,為了自己的私心。
「為什麼?」
這次換做金克絲來問了,蔚仔細想了想,還是說了出來:「休斯大叔為庇護我死了,他原本只不過是個本本分分的祖安人…為了多病的女兒可以呼吸到新鮮空氣、有錢治病,當上了司法廳的線人。
雖然他女兒最後也沒挺過去,或許是愛屋及烏吧…我成了被愛的對象,然後我惹了武田齋藤,身邊的朋友、同伴一個個被殺,嚇得我惶惶不可終日。
休斯大叔早就有打算了,他寫了一封遺書,希望我可以好好的活下去,在充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