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芝鵬稍微打量了一下張秉貞,這位傳說中的封疆大吏,浙-江一省的頂頭上司,傳說中禁海派的中流砥柱之一,東林黨的領銜人物之一。一筆閣 www.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按說這應該是個仇人。
不過到了這個身份地位,有仇還是有怨,哪裏是這麼容易就分辨得清的呢,講究的是金杯共汝飲,白刃不相饒,圖窮匕見之前這種人對誰都是笑呵呵的。
至少此時在鄭芝鵬的眼裏看來,他還挺和善的,身穿常服,留着美髯,雖然已經年近五十,但卻是一身儒雅氣質,頗有魅力。
張秉貞也在自然也在打量着鄭芝鵬,不由在心裏暗暗稱奇。
似他這般人物,若是那等一肚子草包的貨,都不用說話,眼神一掃就能分辨得出來,便是那有些內秀的少年公子哥,不出三句話就能將來人判斷個不離十,可是眼前這麼個人盡皆知的廢物,狗屎,卻是讓他有些看不明白了。
一襲青衫,細布的,一雙手納底子的普通黑鞋,也是布的,身上沒有半點首飾,面上也看不出半分的桀驁或是逢迎,甚至還帶着點儒雅,這氣質倒像是個教書先生。
彼此寒暄了幾句,張秉貞見他應答得體,禮數有加,又不卑不亢,顯然沒有因為自己的身份而失了分寸,不由更在心中暗暗驚奇,這已經趕得上他所認識的幾個少見俊彥了,畢竟似他這等封疆大吏,就算刻意收斂,身上的官威也是實打實的,更何況自己壓根就沒有收斂。
客套了幾句閒篇之後,張秉貞問道:「市井有傳聞,說是鄭三將軍已經親至杭-州,還邀請了三山五嶽的好友要一同聚會,本官也是久聞鄭三將軍的英勇之名,不知能否有幸,與鄭三將軍一見?」
鄭芝鵬聞言笑道:「部堂大人說笑了,誰都知道我大哥在與倭寇鍾斌作戰,三哥是我大哥的左膀右臂,哪裏還分的開身?自然是在福-建廣-東一帶,又怎麼會跑到杭-州來呢,再說我三哥若是真在杭-州,又怎麼敢不親自迎接部堂呢。」
張秉貞聞言更是一肚子的狐疑,畢竟誰都知道鄭芝豹之前已經到了松江了,所謂劉香手下怕是也就騙騙鄉民村婦之流了,鄭芝鵬這麼一說,擺明了是扯淡,卻讓他更懷疑鄭芝豹已經來了。
不過這兩句話卻也給他傳遞了一個信息,那就是鄭芝豹就算來了杭-州,也不可能真的見他,因為官面上的說法這次來的是劉香,心裏知道是一回事,擺在明面上卻又是另一回事了,想不到這鄭家明明是一群倭寇出身,卻還挺懂得為官之道。
又一想,有些話跟鄭芝鵬說好像也一樣,如果鄭芝豹真的來了,想來他也會代為轉述,而如果鄭芝豹沒來,從剛才此人的表現來看,倒也不能再拿他當一個紈絝廢物來看待了。
「既然鄭三將軍沒來,那麼這英雄大會,想來是鄭公子辦得了?」
「部堂大人又說笑了,不過是小人叫些朋友在家中聚聚,何來英雄大會的說法?」
張秉貞聞言眉毛擰的更緊了一分,這太極若是這麼打下去,天黑他倆也聊不出個所以然來。
索性攤牌道:「鄭公子,能否給本官一個面子,與徐家化干戈為玉帛,不要再惹事了如何?若是徐家有什麼對不住你的地方,本官做東擺上一桌,讓他們的家主徐朗給您道個歉,如何?」
鄭芝鵬則驚詫道:「徐家?部堂大人說的可是文貞公之後,四世緋袍的徐家?這……這是從何說起啊,我兄長只是小小的游擊將軍,借我們天大的膽子,也不敢招惹這般顯赫的宦門人家啊,再說他們是書香門第,我們是剿匪抗倭的大老粗,平日裏素無什麼來往的,小人愚鈍,實在是不知部堂大人說的是什麼意思?」
「鄭公子,本官好歹也是浙-江一省的父母官,雖然向來主張朝廷禁海,但那是我跟你大哥之間的事,甚至是我跟熊文燦的事,跟你應該並無關係,你現在畢竟住在杭-州,跟本官裝這個糊塗,你覺得合適麼?」
「哦~部堂大人說的莫非是徐家被劉香的手下劫掠一事?此事我倒是也聽說了,還特意給家兄寫了信,可是奈何啊,我大哥跟鍾斌已經打到了最關鍵的時刻,實在是抽不開身!更是分兵乏術啊!」
張秉貞心裏怒火中燒,面上卻不露聲色,只是道:「本官卻不知道,劉香的手,什
第九章 張秉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