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狂從來都不知道自己一個大男人會這麼的多愁善感。
就因為冬陽一句想把最好的給他竟鼻子一酸掉落一串淚珠子。
他一哭可倒好,給冬陽嚇夠嗆,忙放下碗筷過來哄他。
張狂覺得倍兒沒面子,感動是感動,可其實他並沒有多想哭,只這身體根本不受控制。
噼里啪啦掉半天眼淚他總算收住,一邊擦眼淚一邊兒特不好意思的說道:「我這可真是丟人丟大發了,我真沒想哭,你別擔心,我沒事兒。還有啊,以後你千萬別提這事兒,咱把這事兒封起來。」
冬陽覺得特別好笑,怕惹惱張狂忙點頭應下來,還舉手發誓表示以後都不說張狂因為感動哭到不能自已。
準時出門,外面還下着濛濛細雨,冬陽要打車,張狂攔住她:「天氣不好,打車的人肯定多,那坐公交的人就會少,咱們還是坐公交吧。」
普通老百姓的生活可不就是這樣,衣食住行,柴米油鹽,賺的少還想好好生養孩子就得算計,不想孩子吃苦那就得自己吃苦。真正的孫梅和周瀟一直都是這樣做的,自打他們計劃要孩子起,一直都精打細算的生活,就為給孩子一個更好的生活。
孫梅有一個小賬本,每個月的收支花銷都記錄在上邊。昨晚還沒停電的時候張狂和冬陽湊到一塊兒看了一下,他們這個月可支用的金額不多了,不省着點兒的話就得動用已經存好的儲備金。
果然如張狂所料,下雨天來坐公交車的人不多,上班族基本都選擇了打車,上車之後卻發現車上依然沒有空位,老頭兒老太太完全佔領上班高峰的公交車。
冬陽護着張狂走到後門的位置,低頭輕聲問張狂:「沒有不舒服吧?」
張狂搖搖頭,今兒車上人少,味道也還行,他倒是能忍一忍。
倆人就想安安靜靜的去上班,卻不想旁邊位置上坐的老太太主動跟他們搭起話來,先問張狂懷孕幾個月,又問知道不知道懷的是男孩兒還是女孩兒。
他們是知道的,是女孩,周瀟和孫梅都特別想要女孩兒,所以為孩子的計劃也格外的多。
張狂告訴老太太肚子裏懷的是個女孩兒,老太太先誇張狂冬陽有福氣,可幾句話之後就變了味道,又開始說起養兒防老,女兒嫁人就是外人。
她還拿自己舉例子,說自己現在跟兒子一塊兒住,兒子兒媳婦照顧的格外用心,女兒和女婿不頂用,十天半個月見不着一回,每個月還只給幾百塊的生活費,簡直就是白眼兒狼。
冬陽和張狂都不樂意聽她說這些,那點兒小心思真的是一點兒意思都沒有。
能當着懷着女兒的孕婦的面說女兒如何如何不好該生兒子,這種人不是缺心眼兒就是壞,冬陽覺得這老太太是後者。
聽了一路忍了一路,臨下車的時候冬陽對老太太道:「大娘,看來您兒子兒媳婦不僅對您好,還挺會過日子,瞧您這衣服髒的破的,他們都捨不得給您買新的。」
一句話把人氣夠嗆,她心裏舒坦了,扶着張狂慢慢下車。
一直繃着的張狂實在忍不住,邁出車門後終於笑出來。
「你可真壞,憋了一路臨下車還諷刺人老太太一把」,張狂笑道。
冬陽也笑:「她自找的。人往往都是缺失什麼炫耀什麼,就看她髒兮兮的手和前襟褲腿都是斑斑油漬的衣服就知道她那兒子兒媳婦肯定不如她說的孝順,我要不呲得她兩句她還當別人都樂意聽她胡說八道呢。」
「你還跟以前一樣,誰都別想得罪你」,張狂笑着感慨一句。
冬陽笑而不語。
人活在世,哪有不受委屈的。只是有的委屈能找補回來,有的很難找補回來罷了。
今兒個在工作中她就受了不好找補的委屈。
早上項目組開會制定近期工作計劃,冬陽作為組裏唯一一個總佈置的總工程師工作任務還挺繁重,特別是臨近節點檢查的時候,要處理的工作更多。
冬陽正為工作的事情一籌莫展,組長又宣佈一個重大消息。
項目組工作日趨繁重,組長一人忙不過來,所以需要提升一人為副組長協助他處理瑣碎的管理工作。
組長提議冬陽擔任副組長,升了官,自然也會漲工資,這是絕對的大好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