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茹嬿不曾回答他的問題,只先對着白姚氏道:「姐姐,我記得前日你說過,你的臨盆日子大約是在八月初,對嗎?」
白姚氏略有些尷尬的道:「是的!不過,妹妹不用考慮我的身子,這日子既是皇上定下的,便按着那日子辦酒吧!」
皇帝是什麼人,天之驕子啊,一言九鼎,說出口的話哪會因為一些小事而反悔。
便是護國公府地位非凡,深得歷代皇帝看重,但也不可逾矩了去,惹了皇帝不痛快,照樣是要掉腦袋的。
就像是鎮西將軍府,他們在先皇在世時,與護國公府絕對事相互制衡的存在,地位非同凡響。
但是十幾年前,也不知出了什麼事情,在當今的聖上眼中忽然就成了眼中釘的存在。
要不是根基深厚,怕早就被皇帝啃得連骨頭都不剩了,還能維持目前的狀態,並在近幾年又有抬頭的跡象,除了正當家的鎮西將軍確實有兩把刷子之外,也是皇帝不知忽然又轉了什麼性子,放了他們一馬。
因此說,伴君如伴虎,你功勞再大,若是不懂掩藏鋒芒的話,早晚是要惹禍上身的。
白姚氏可不希望僅僅是因為自己還在月子裏,不能參加兒子和女兒的認親酒宴,便累得護國公府衝撞了皇帝。
「啊呀!這可不成,這是兩個孩子的大好日子,白夫……咳咳,姐姐不身為他們的生母,如何能不參加呢!」孟堂在妻子迷茫的眼神中,十分困難的改變了稱呼,心裏那叫一個不能平靜啊。
他因年長而叫白志鴻為老弟,妻子倒是沒有什麼表示,這換到比白志鴻還要小的白姚氏身上,卻要改稱姐姐。這是有多亂套,又有多不自在啊!
白姚氏也被嚇了一跳,本能的道:「國公爺叫我,叫我姚氏吧!」
她素來麵皮薄,可當不起國公爺的一聲姐姐。
那日和孟大夫人姐妹相稱,也是因為當時喜不自勝,太過激動才導致的。
事後想想,她不過一介民婦,如何當得起一品誥命夫人的姐姐啊!
雖看不清丈夫的臉色,但柳茹嬿從他那略帶遲緩的聲音中也聽出了這個稱呼着實為難他了,不由低笑一聲,不再難為他道:「夫君就按姐姐說的稱呼吧!」
孟堂立即鬆了一口氣,繼續道:「因此,你們放心,我回去之後立即進宮去找皇上呈情,若是七月底太過着急的話,那就安排在姚氏出月子之後的九月也是不錯的!」
「國公爺,真的不用了!」白姚氏看了白志鴻一眼,讓他也跟着說服一下孟堂。
若是為了他們得罪了皇帝,他們心裏可過意不去啊!
「姐姐不用憂心,皇上是位最識情趣的明君,並不會因為這個而生氣的!」柳茹嬿感覺到白姚氏的擔心必定是因為這個原因,立即寬慰道。
柳茹嬿的話都挑明至此了,白姚氏也不好再多說什麼,只能道:「那一切都聽從國公爺和妹妹的安排!」
「好,就這麼說定了!」孟堂定下結論笑道,「若是可以,我倒是迫不及待的希望這酒宴越早辦越好,也好讓眾人都知曉我與茹嬿認了一對多麼優秀的義子義女呢!」
顯然柳茹嬿沒在他面前少說白清霜兄妹的好,以致於他其實對白家兄妹並不認識,就這般推崇了。
「國公爺切莫這樣說,孩子們當不起!」白志鴻心中欣喜自己的孩子被貴人認可,口中卻十分謙遜。
「我說當得起,便當得起!而且,我也是聽聞了風兒以前的事情,以及春日頭次入考場不但機智的揭穿了別人的陷害,且連中二元的才學,想必當朝中那些大元知曉了風兒即將成為我的義子之後,捶胸頓足的悔極啊!」孟堂不如得意的道,看着白清風的眼神中的確有着激賞。
不過他此言一出,柳茹嬿卻呆怔了一下道:「原來你偷偷的查過了風兒!」
怕妻子生氣,孟堂立即解釋道:「也不是有意要查的,剛巧在你跟我提了此事之後,在第二日的朝會上,針對八月的秋闈會試,那些文臣們與皇上熱烈的討論了一些會試的事情,又聽到了風兒的名字,我便小小的留意了一下,並從吳大人的口中聽到了鄉試時,風兒出色的表現。」
「吳大人?」白志鴻心中一喜問道,「國公爺說的可是翰林首輔吳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