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蕭瑟,寒鴉鳴啼,荒山破廟。
六人分立破廟各個角落。
兩名面容姣好女子,身穿潔白長裙,高潔不可方物,站在破廟中間。
一矮瘦老者頭戴斗笠,身披蓑衣,蹲在角落用竹篾編制竹筐。
一白面瘦弱書生,拿捏着線香,閉着眼睛,虔誠拜着殘破神像。
一魁梧壯漢赤着上身,倚靠樑柱,閉目養神,他懷裏抱着的妖冶女子穿着件華貴皮草大衣,正百無聊賴的撥弄着自己的頭髮。
「我說,」
妖冶女子張開紅唇,聲音嫵媚柔和,令人沉醉,「曉書生你拜那破神像幹什麼,難不成是在求神顯靈,保佑你高中狀元,東華門唱名不成?」
「呵,若能讓武德衛消掉我身上的案底,考取功名易如反掌。」
被稱為曉書生的青年只是笑了笑,頭也不回,依舊鞠躬祭拜神像,「我拜這座廟,只是因為它靈而已。」
「靈?我怎麼沒聽說過」
妖冶女子一挑眉梢,「真靈的話,早就有愚夫愚婦過來修繕廟宇了,怎麼會殘破凋敝。」
「這你就有所不知了。」
曉書生搖了搖頭,「二十年前,有個在外漂泊的行商帶着一年所得積蓄,在回家途中經過此廟,準備暫時歇息一晚,明天一早再出發,趕回家鄉,與妻子團聚。
近鄉情怯,這行商輾轉反側,翻來覆去也睡不着,迷迷糊糊中聽到響動,睜眼一看,竟是幾個地痞流氓,追逐一名女子來到破廟,將她逼向牆角,準備施強。
行商見那幾個地痞手中都有短刃,自己卻手無寸鐵,
若衝上前去制止,可能只是平白搭進去一條性命。
躊躇之際,行商想到家中妻女,若妻女被人輕薄,又無人相助,該如何是好?
念及此處,行商鼓足勇氣,撿起碎磚衝上前去,砰的一聲砸向一名地痞腦袋,
霎時間鮮血飛濺,地痞應聲倒地,
行商紅着眼睛奪下短刀,捅向其他幾人,高喊讓女子快跑。
忽然間,他只覺腦袋一陣刺痛,睜開眼睛卻發現自己還躺在破廟地上,天色已經泛白。
原來方才種種,只是昨夜怪夢。」
曉書生頓了頓,續而說道,「行商擦了把冷汗,收拾行李繼續趕路,好不容易回到家鄉,卻看到家門口有鄉民圍聚,里長正指揮人,從他家裏搬出死屍。
行商擔憂妻子,推開人群進屋一看,卻見妻子哆哆嗦嗦地躲在牆角。
詢問之下,才得知今日有幾個地痞流氓闖入家宅,試圖輕薄妻子,正要得逞之際,其中一人突然口吐鮮血,雙眼圓睜,暴斃身亡,
其他幾人恐懼萬分,爭先恐後逃向門口,還沒等跑出大門,就都同時吐血暴斃。
鄉民皆稱,是神廟有靈,讓這積德行善行商,能夠遠隔數里,救出妻子。
此後鄉民便對此廟多加修繕,直到瘟疫突發,兵災四起,這廟宇才荒廢下來,變成今天這個樣子。」
說罷,曉書生有些意興闌珊地拍了拍樑柱,感慨道:「陽世三間,積善作惡皆由你,
古往今來,陰曹地府放過誰。
積德行善,積德行善啊。」
「哈哈。」
妖冶女子仿佛聽到了什麼極為可笑的事情,笑出了眼淚,誇張地用粉拳捶打着魁梧男子的胸膛,
「我記得書生你當年,是因為家境貧寒,屢試不中,追求千金小姐不得,怒而下毒謀害了對方一家滿門,
從此不得不落草為寇吧?
就你還念叨積德行善?」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嘛。
只要新」
曉書生微笑着搖了搖頭,隨手將線香釘在了佛像前方的木桌上,轉身說道:「阮天怎麼還沒來?他不是和他弟去救吳弧了麼?」
「鵝城新來了個道士,縣令派他去看管監牢。」
妖冶女子伸了個懶腰,慵懶說道:「聽說就是他殺了胡萬。」
「哦?雖然胡萬修習噬身法的時間不長,不過能殺得掉他,那道士還是有兩把刷子
第四百八十二章 忠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