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從什麼開始,突然出現了一個新詞——農民工。
他們遠離親人,遠離家鄉,來到沿海或者發達地區打工,賺錢養家餬口,乾的都是體力活,有些活甚至還有生命危險。
為了賺錢,再苦再累的活,他們都選擇干。
但有些黑心老闆,就因為這個群體大部分沒有文化,甚至有些人連字都不認識,連自己的名字都不知道寫。
欺負這些農民工沒文化,這些黑心老闆昧着良心,拼命的壓低工資,甚至拖欠工資,找各種理由拖欠。
由於沒有簽訂法定合同,有些時候只能默默吃虧。
老蔡,由於家庭條件不好,五十多歲還在外面幹着體力活,沒日沒夜的,可以說賺的都是血汗錢,一分一厘都是用汗水換來的。
最近家裏來電話說,家中年邁的父親身體很不好,都住院好幾天了。
他想回去,可是想着父親住院要錢,而且眼看就要過年了,這一來一回,去了車費不說,說不定老闆還不要他了。
心裏有些着急,有些煩躁,但他都忍在心裏。
中午吃飯期間,悄悄的找到老闆,老闆姓劉,大家都叫他劉老闆。
「劉老闆,有時間嗎?」
老蔡看着劉老闆碗裏的紅燒肉,桌子上的大中華煙,暗暗的吞咽着口水,雖然每天也有肉吃,可那肉,真不是人吃的,真是懷念家裏老婆子做的紅燒肉。
劉老闆滿嘴的油,瞟了老蔡一眼,點了一跟大中華,美美的吸上一口,這才問:「老蔡啊,有事嗎?」
老蔡嘻嘻笑着,腰下意識的彎了一點,道:「劉老闆,前幾天老家來電話,說我父親身體不好,住院了,需要點錢,可是都五個月沒有發工資,我身上也沒錢,你看能不能借我一點錢!」
「錢?」劉老闆吸着香煙,臉上馬上就變了,一臉為難道:「老蔡,你也是跟了我好久的老人,我沒有少過你錢吧?而且今年我都給你們加了工錢。」
老蔡連連點頭稱是,錢是沒有少過,怎麼不說工價要比別人少個十幾二十塊,今年是加了工錢,但發工資沒有一次是準時的,每次都說工程款沒有到賬,可是他錢。
而且這次更離譜,乾脆五個月沒發,就發點生活費,只夠吃早點,賣點日用品什麼的。
劉老闆接着道:「錢我不會少你們的,但是你也用不着老來問吧,我現在資金也非常的緊張,你看我自己,現在都在工地吃飯。」
老蔡一臉的為難,沒錢,他可是無法寄錢回家啊,家裏老父親還等着治病了。
「劉老闆,你要不想想辦法,算我借的,也不要多,五千塊就行,我父親真的在住院,急需用錢。」
劉老闆不為所動,使勁的吸了幾口煙,然後把煙頭丟在地上,用腳反覆摩擦着,眉頭一蹙道:「老蔡,我是真的沒錢,要不你向別人借點?」
老蔡聽了眼神黯淡,眼神中有股說不出的無奈,劉老闆說沒錢,他也沒有辦法,只好道:「劉老闆,要不你這幾天幫我想想辦法,我也向工友們借借。」
就算工友們想幫,也沒有辦法幫,大家都是一個老闆,同樣五個月沒有發工資,誰兜里還有錢啊,手腳大一點,反而還要向家裏要錢。
劉老闆不耐煩的揮揮手道:「行行行,我想辦法,你快去做事。」
老蔡走了,空手離開劉老闆辦公室,心裏想的是怎麼和家裏說這事。
本來以為這事就這麼過去,三天後,老蔡再次接到家裏的電話,說他父親沒有挺過來,讓他速速回去料理父親的後事。
老蔡突然愣住,連電話掉地上,都沒有反應過來。
忽聞噩耗,老蔡整個人像是老了十歲,突然一下蹲坐在地上,大聲嚎了出來,真的是嚎啊。
心中無盡的悔意,為什麼就不能回去看一眼,為什麼自己要不到錢,種種自責,讓他傷心欲絕。
工友們見到他這樣,立馬過來關心幾句。
可是老蔡誰也不理,只是一個勁的乾嚎。
突然又問劉老闆在哪裏。
來到最頂樓,找到正在監工的劉老闆。
小跑過去,一下子捉住劉老闆的手。
劉老闆一見,用力一甩,把老蔡摔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