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整天,四個人其實都沒怎麼說話。
因為昨晚的事,江沅多少還是有些尷尬的,坐下後便輕輕地抿唇笑了一下。
張磊叫來了服務員,又要了幾杯酒和飲料、小吃,便一臉豪放地舉起了手裏的酒杯,笑說:「人常說無緣對面不相識,有緣千里來相會,我們這一起出來玩也是緣分,今天我請,你們倆別客氣。」
「哈~」
陸川笑了聲,跟他碰杯。
四個人里,張磊年齡最大,家境也好,請客也是為了給他找回一下場子。
陸川沒所謂,自然也就沒阻攔,捧場地陪着喝。
喝到晚上十點多,酒吧里主持人熱場的時候開始講黃色段子,江沅臉皮薄,實在坐不住了,便碰了碰陸川的胳膊,低聲說:「走吧,很晚了。」
陸川自然曉得她介意什麼,聞言便站起身了。
「那就一起回唄。」
對面,常歡推了張磊一把,催促道。
張磊喝高了,走出酒吧下台階,一個踉蹌險些摔了。
常歡連忙扶住他,神情間頗有些嫌棄:「不能喝就少喝點,丟人現眼的。」
「嘔——」
身子往前一弓,張磊跑垃圾筒跟前去了。
看着他背影,常歡緊緊地蹙了下眉,站在邊上等,有些煩躁,目光追隨着前面兩人而去。
江沅沒怎么喝過酒,出來的時候臉色有點差,棉布長裙攏着纖穠合度的身姿,披風裹肩,一副靦腆安靜的樣子。陸川聽着身後張磊的動靜,看了她一眼,便問:「不舒服?」
「肚子有點痛。」
點點頭,江沅咬着唇說。
裏面喝酒的時候,她就覺得肚子隱隱作痛,以為是酒水裏加了冰的原因。可剛才出門,又覺得不太對,那股子感覺,更像是痛經帶來的,下意識地就走得快了,想早點到酒店。
她沒說清楚,陸川也沒多想,一路跟着到了房間。
開了燈,江沅先拿了東西,去衛生間查看。
她大姨媽一貫不太規律,所以出來的時候就準備了一包備用品,在洗手間處理完,站起身洗手的時候,那股子原本還不甚明顯的痛意,越發清晰了。
見她出來後臉色更難看了,陸川倒一下子猜到,開口問:「那個來了?」
「……嗯。」
江沅點點頭,嘀咕,「早知道不去酒吧了。」
「很疼呀?」
「有點。」
抱着肚子坐在椅子上,江沅一臉鬱悶地道。
「還不算晚,我下去給你買一包紅糖。」
他有印象起,家裏的二姑每次來這個都會痛的死去活來,紅糖是必備品。眼看江沅受苦,他自然是分外不舍,話說完,便開了門,又下樓去。
樓梯口碰見常歡扶着張磊回來了,迎面對上,前者意外地問:「怎麼又出去?」
「買點東西。」
隨口撂下一句,陸川便走了。
他步履匆匆,卻惹得常歡好奇萬分,路過江沅房間的時候,發現門關着,疑惑的同時,心思卻一下子活絡起來了。
*
不到十一點,酒店外面還有商店開着門。
陸川找了個稍微大點的店,選了古方紅糖,又找了個正要關門的藥房,買了兩包暖寶寶,原路返回的時候,多想了一下,又幫着買了一包姨媽巾。
一來二去的,難免耽誤了一些時間。
進了酒店上台階,他步子邁得很大,目不斜視地往房間門口走。
到了房間門口,卻發現了那兒站了一個人。
常歡正預備敲江沅的房門,目光一瞥看見他,頓時鬆了一口氣,笑笑說:「我正準備敲門呢,你正好回來啊。能不能把手機借我一下呀——」
說着話,她扭頭看了眼身後,有些鬱悶地說:「出來抽了根煙,房門給自動關上了。我這敲了半天門人家也沒開,估計睡着了,我打個電話再叫叫。」
笑着說到這兒,她朝陸川伸出一隻手,想要手機。
回來後,她衣服也已經換了,穿了條帶蕾絲花邊的黑色吊帶裙,波浪卷的長髮蓬亂地披散着。
「沒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