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朝元亨八年,出了科場舞弊案,主考官等十七人被處死,大學士肖從波是什麼人物?
不僅出身大家,更與皇帝有半師之恩,結果因被牽扯其中,也被押赴刑場,當場就斬首。
與肖從波相比,他們三人,雖也算是重臣,但論起權利、影響來說,都遠遠不如。
那樣的人被牽扯到舞弊案,都死的不能再死了,這事被他們趕上,怕一家老小都千里流放罷?
三人都在心裏泛上一陣寒意,連忙叩拜:「國家掄才重典,臣等豈敢見利忘義,以身家性命兒戲?」
「必不負皇上信任,讓這次會試順利,不會任何舞弊之事。」
皇帝聽了,也就點了點首:「朕之叮囑,是為了全君臣之義,休得白刃無情時,謂言之不預也!」
一揮手,太監銀盤上有一個書簡,由封皮封了,封口可以看見鈐上玉璽,看着這個,主考官雙手高捧接過,等退出了,才敢擦一擦額上的冷汗,不由面面相覷苦笑不已。
雖說能主持會試,代表自己的學識威望都達到了一定程度,也能證明自己是清貴文官,結束時更能與一科進士都結下善緣。
可這所擔的風險,也同樣不小。
「到我們了。」俞謙之與三人都認識,在殿外互相點了個頭,誰都沒說話,等他們過去,又有太監進去通稟,俞謙之才輕嘆一聲,對劉湛說。
劉潭也嘆一聲,能怎麼辦,進去認錯罷,恰好小太監出來,請他們入內。
二人心中都有些微微苦惱,進去後,立刻謝罪。
「陛下,臣有罪。」
「臣有罪。」
「汝等何罪之有啊?」皇帝此時坐在案後,不喜不怒的淡淡問着。
俞謙之一聽這語氣,就知道皇帝怕是剛才忙於會試的事,並不知道妖人出現的事。
只是之前他們就失利過一次,那次後,皇帝對他們就有些不滿。
但這一次,仍不敢隱瞞,他只能低着頭,將妖人再次出現,並藉助媒介施法的事,與皇帝說了。
「……雖牢記了妖人的氣機,幾次追查,但始終沒有抓到……」
「無能!」
皇帝臉上一陣紅青,突然暴怒,一袖掃落面前案上的摺子,提高了嗓門:「妖人銷聲匿跡,查不到也就罷了,現在屢屢在京城現身,你們竟還沒抓到!」
摺子散落一地,皇帝霍地站起身來,氣急敗壞來回徘徊,又怒視二人,氣得甚至有些失態,咆哮着:「平時個個都是高人,我看你們竟被一個妖人耍得團團轉!」
「你們身負皇恩,又怎麼報答朕?」
「別的事都可以放放,這事必須抓,這是陷害太子的罪魁!」
說完,皇帝自己喘着氣,又狠狠拍了一下案幾:「絕不能輕饒!」
可見是恨得狠了。
皇帝怒吼時,下面二人雖都是有道之士,還是不由臉色雪白,心神震顫,都低頭垂眸,不說話。
待皇帝在暴怒中清醒過來,突然之間覺得身上發軟,向椅上頹然坐下,呻吟:「朕的頭好疼。」
「皇上!」驚得眾太監「唿」圍了上去,唯有趙公公見機快,立刻遂將懷裏水晶瓶取出,抿了一口藥酒,才餵給了皇帝。
皇帝喝了一口,大約過了一刻,漸漸回過顏色,粗重喘了一口氣,顯得憔悴怠倦,仿佛一下老了十年,說:「朕是老了……老了……」
又看着二人,問:「剛才這事姑且不管,你們都可以看相,來,都抬起頭,看看朕還有多少日子。」
「你們要說實話,朕不怪罪。」
劉湛跟俞謙之都奉命抬頭,目光落在皇帝的臉上,劉湛認真嚴肅:「陛下受命於天,哪是臣等能窺探?」
俞謙之亦是贊同:「劉真人所言不假,陛下您是天子,並非凡夫,焉能以凡夫之相術來觀陛下的命格?這真龍之氣,不僅可以震懾妖邪,亦是能擾亂相術推算,非是臣等不敢,而是臣等不能。」
「你們……膽小怕事……」皇帝失望揮揮手:「罷了,既是看不出,那就算了,你們且先退下吧。」
「臣等告退。」二人齊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