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不悔瞪圓了眼睛,一眨不眨看着。
片刻,她歡快抬頭:「你是怎麼想得出這樣棋路,實是出乎意料,讓我覺得很有啟發,和杜伯伯給我啟發又不同。」
蘇子籍頓時笑了,暗想:「這可是林玉清的棋道,也是有棋聖稱號的人,並且這金礦還沒有挖完,倒可以再深挖一下。」
「對了,一會我可以讓簡渠代我去向謝府道謝,一是探一下情況,二是問一下,是不是還有着武譜。」
這兩方都未必對自己有真善意,但哪怕是假的,趁這機會,多探查一下,挖下金礦,也不算自己白白虛與委蛇了。
下完棋,酒樓送來的酒席已在前院擺上,葉不悔已去換衣服,蘇子籍擺了擺手,將第一封信取出,給野道人看。
野道人看完,就微微蹙眉:「不想林玉清竟有這樣大背景和勢力,這還只是這寫信之人告訴我們的,私下或還有不少。」
「而這信看似提醒,但在這節骨眼送來,又挑撥離間,這背後的人可未必是存着好意。」
蘇子籍點首:「我也是這般想。」
將信重新收起,蘇子籍繼續說:「所以不能按照別人步驟走你用不悔的名義,去給周瑤寫信,就說是要請教琴藝。」
想了下,又道:「再以我的名義,給林玉清送去拜帖,就說要請教棋藝。」
「還有,小狐狸很肥了,可以讓它幹活了,讓它聯繫下全城的狐朋狗友,查些情報。」
野道人點了下頭,雖不明白主公要向周小姐學琴是為了什麼,但既是蘇子籍吩咐了,就照此辦理。
過了三月,春溫花開,一日上午一輛牛車在車夫的駕馭下,從一處官府聚集而居的區域行出,走過六七條長街,前面有了喧鬧聲。
與周瑤同坐在牛車一個小丫鬟並一個婆子,都有些好奇,但她們謹記自己的本分,並不敢亂掀車簾去看。
婆子以前就是服侍周瑤,現在也安靜坐着,神態恭敬。
原本性情溫和的小姐,在未婚夫逝去,漸漸變得有些威勢。
以前,被周母吩咐跟小姐外出的管事婆子,還能說幾句「逆耳忠言」,規勸一下小姐的言行,可現在光是同坐在一輛車內,這麼看着垂眸端坐的小姐,一股不知從何而起的寒意,就在心頭瀰漫。
周瑤似察覺到了婆子的目光注視,只裝作不知,邵思森已去,她心中縈繞久久難以釋然的哀傷。
周瑤垂眸看着自己的手,現在她對一些喜歡的事,仿佛已喪失大半的興趣,哪怕繼續學琴,也不過是因心底那個時不時出現神秘聲音的要求。
這可不行。
要是心如死水,行屍走肉,怎麼對的起父母?
「邵郎啊,要是有一天,我再也想不起你,只是偶然對景,會有些怔怔出神,你也莫要怪我薄情。」
「我豈能讓父母傷心,我總有一日能忘了你。」
但路過前面亂鬨鬨,坐在車內就能聽到興奮的喊聲和議論時,真切的厭惡,突然就從心底湧出來。
「今日有人殺頭?」原本沉默着的婆子,這次不得不掀開車簾一角,小心翼翼朝外面瞥了一眼,隨後就立刻放下了。
「早知就不走這條路了,前面已擠滿了人,怕是要等一會才能過去了。」
外面那些人,人擠人地看殺頭,牛車本就粗笨,在這種亂鬨鬨的情況下,別說走不過去,便是能勉強行路,車夫為了車內小姐的安全,也不敢直接過去,免得驚到了拉車的牛,再出什麼事。
感覺到牛車停了下來,周瑤原本沒有表情的臉上,浮現出了淡淡的不耐。
她不想去理會外面的動靜,可外面聲音,卻不斷地傳進來。
聽到有人喊着殺的是西南大帥錢之棟,周瑤更蹙起了那雙好看的眉,自古英雄與美人,不許見白首,她油然而生一種兔死狐悲。
「還不能繼續走嗎?」見狀,婆子忙問了一聲前面的車夫。
車夫無奈:「還不能走,前路已經阻塞了。」
「且等着吧,莫要催了,催也是無用。」周瑤淡淡說。
「哎,就是行路恰好遇到了這事,有些晦氣,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