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蘇子籍的才名、立功,道路,都使齊王暗暗鄙視,也不把他當真正競爭者看待。
別說是競爭帝位,這風格和道路,連當個總督都不足!
可是今日一見,齊王就不寒而慄,這姿容,這神氣,都像及了太子。
明知就是這樣姿容,讓人覺得「非臣子能有」,就算是太子從來溫良恭讓和藹可親,也被父皇猜忌。
可現在見蘇子籍有了,還是按捺不住,甚至隱隱有着恐懼。
「此子不可留。」這念頭第一次真正在齊王心中紮根。
「二十年前,太子持我手入宮……」就連蜀王也神色迷茫,聲音說到一半,終是慢慢淡了去。
二人回望宮闕,都是怔怔,想當然,太子壓的二人喘息不過來,心生出絕望,這樣的太子,誰能與之競爭?
不想卻皇帝與之相爭,硬生生廢了太子。
不,沒有廢,磨死了。
良久,齊王醒了過來,入了牛車,突眼波一閃,說:「蜀王,要不要到我府上一述?」
蜀王也醒轉過來,摺扇一合一揖,說:「不了,我記得過幾日就是太子薨日,我也遙遙給香一柱。」
齊王也不說話,命着:「回府!」
眼見着兩個哥哥去了,魯王嘻嘻一笑,說着:「走,快些,我們跟上去看熱鬧——桂峻熙桂先生來了麼?」
御街·誇官
蘇子籍發現,大鄭的誇官,在熱鬧方面也不比前朝差。
吏部、禮部官員,捧着聖旨,高舉「金榜」,在前面鳴鑼開道,因不能騎馬,後面的新進士只是跟隨,速度上其實比騎馬要慢許多。
但也因此,在前往大明門過程中,圍觀的百姓都可以大飽眼福,看得過癮。
蘇子籍走在隊伍前面,榜眼探花跟在身後,總覺得自己此刻已不是所謂新科狀元,而是正被所有人熱烈圍觀的珍奇動物。
「這還不如騎馬誇官,起碼能快些。」聽着周圍人驚嘆聲,感受着投來的熱辣目光,蘇子籍無奈想着。
但有這種想法的新進士大概很少,微微回頭,就能看到榜眼、探花,都滿臉燦爛笑容,明明在努力壓着嘴角,又忍不住在每一陣驚呼聲中再次翹起。
因本朝誇官不能騎馬,在保護措施上,倒也跟着改進。
能騎馬時,往往並不限制高處扔下一些手帕、鮮花,因新科進士們可以靈活避開。但此刻既不能騎馬,速度慢了,兩旁攔着百姓的衙役、官兵,同時也在盯着是否有人高空拋物,若被發現了,立刻就會有官兵上去詢問、記錄。
這倒讓蘇子籍一重擔心直接放下了。
「夫君!」一眾喊叫聲、議論聲、艷羨聲中,走過一片酒樓林立地方,蘇子籍突然聽到了熟悉喊聲,順着聲音微微抬頭,望過去。
果然,就在一處酒樓二樓,晨輝之下,一個熟悉的少女正奮力朝自己揮手,左右還有兩隻狐狸。
她笑容燦爛,眼睛因激動而含淚,蘇子籍的眼力極好,也同樣一下就看到了。
蘇子籍朝着她微笑着也揮了下手,卻因那方向不僅有葉不悔跟野道人等人,還有着圍觀的人,其中一些女子,都因新科狀元郎的這一笑,直接尖叫起來。
不遠處的另一座酒樓的臨窗位置,由於誇官的新進進士都是步行,又要維持隊伍整齊,行程緩慢,魯王趕到,還能從容登窗下望,只是他僅僅只盯着狀元蘇子籍看。
直到前面的人走遠,只剩下中間進士慢慢走着,他不感興趣收回了目光,問身側的一人:「桂先生,蘇子籍現在才十七歲吧?」
而被問到的桂峻熙穿着便服,也能看出不是普通百姓。
桂峻熙:「是的,蘇子籍今年正是十七歲。」
「十七歲啊……」魯王再次將目光投向外面。
現在正從窗下走過是二甲的進士,已經算是年輕有為,可大多數也二十多歲、三十多歲,少有十幾歲的進士。
連二甲進士都少有十幾歲,偏偏這一屆狀元才十七歲!
這是何等有才,何等風華正茂,令人羨慕!
「比我都年輕四歲。」魯王這樣感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