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柱恭敬行禮,將前面的事情說了,問:「老爺,送禮的人實在是太多,現在還有勛貴送了禮物過來,都頗貴重,小的也不知道該符合安排,您看?」
可以不結交武官,但現在也不宜得罪人。
這種送禮,大家都送,他都收了,反不會有事,要是一家二家倒要避嫌。
除了府邸的管事,還有一些官員,因官職不高,是親自來送禮過來,這種賓客,自然不好與別的府邸管家一樣,就那麼讓他們回去,而被一讓再讓,請他們到外院歇息片刻。
也是現在國公府極大,收拾出外院一個靠近門房院子讓大家歇息,也是毫不擁擠,文官武官,都能相安無事。
趙柱的能力不錯,在得到蘇子籍的吩咐,就再沒了擔憂,招待賓客、指揮僕人,井井有條。
因今日並無女客上門,葉不悔不好在這時露面,甚至前面人多,來來往往,十分雜亂,只能是暫時退到了後面。
蘇子籍不好只讓趙柱這個管家應酬,已走出來向着這些來往的賓客一一寒暄、道謝,大家名義上是給他賀喬遷之喜,但實際上賀的是什麼,都心中有數。
「蘇大人,聽說你曾差人搜尋過先豫大賢鄭先生的《鄭氏字帖》?當時您家僕人問過的一個店鋪,恰我也在。」
一個五品官相貌端方,此時就笑盈盈對蘇子籍一禮,同時示意跟着僕人,捧着一個小匣上前。
「今日過來,正好將我這裏就有這本字帖奉上,雖有幾頁殘缺,但大致保存完整,蘇大人不介意,就請收下,以賀蘇大人的喬遷之喜。」
顯然,這是知道他愛好古籍原本,所以特意送來。
別的禮物都收下了,這樣的距今五百年以上的更遠朝代的字帖古籍,自然讓蘇子籍更喜歡。
「我是愧受了。」
蘇子籍還是按這時代的習慣,推辭了一番,又經過了一番友好交談,最終這份古籍才被蘇子籍收下。
這時,又有一個禮部六品小官上前,同樣是讓人捧着幾個長匣,裏面則是距今大概不到百年,文風昌盛之地幾位有名聲的大賢字畫,論起價格,自然比不上之前送的先豫古籍,但勝在數量有五份,還都是一家五子的作品,在寓意上,也很是喜慶,送禮自然是不錯。
因着蚊子腿再小也是肉,蘇子籍自然也很高興,推辭了一番,欣然收下。
這些親自過來的賓客,大多都是四品以下京官,武官還可能是送些值錢禮物,而文臣則大多是親自送來一二古籍,既顯得風雅,又投了蘇子籍所好。
「都是人精啊,送禮重了,不但在政治上不好,而且自己也心疼。」
「聽聞我喜歡親筆古書,就眼巴巴送來這些,不但名義上風雅,而且其實不值多少錢。」
古籍這種怎麼說呢?
說它有價值,是有點價值,說它沒有價值,就是沒有價值,想出手換錢很難,而且書香門第,交際廣闊,許多就是不花錢就可以獲得親朋好友的書畫。
「可惜的是,我喜歡。」
蘇子籍不得不感慨,只自己一個還沒有正式入籍的所謂皇孫,就能有這麼多人得知了他的愛好,搜羅這樣多的古籍來送給自己,別的封王的人,又該是何等受人矚目,前呼後擁?
難怪許多人都感慨,寒窗苦讀十年、一朝金榜題名,也比不上出生在宗親皇室之家,才一出生來得風光,人比人,實是容易讓許多人光一對比,就徒生喪氣,心中不甘。
迎來了一波賓客,又請他們在廳堂里歇息喝茶,蘇子籍這才回到了正院,就看見一張長桌,上面堆着大小二三十隻木匣。
「這是《余氏訓詁》,是前朝後期的進士余沆之作,翰林院編修,其父余鼎自縊尸諫後,他以不能成父志而終生不出。」
「雖後來辭官不作,但學問是有。」
蘇子籍伸手摸了摸它,卻臉色一變。
「發現【余氏訓詁】,是否汲取?」
「是。」
「【余氏訓詁】已習得,【經驗+0】」
「可恨,紫檀木鈿還是有反應,但不曾有着經驗增長,這是因余沆的學問和思想,對自己再也沒有收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