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裴莞爾一笑:「你也在順安府當過了正官,哪怕是代理。」
「對衙參怎麼想?」
「衙參?」這是典型螺螄殼裏做道場,每月必有大小佐屬官吏參見。
羅裴見蘇子籍沉思,就指點說:「有事議事,無事喝茶,你是不是覺得這是浪費?」
「本官少時也這樣想。」
羅裴神笑容收斂,變的莊重,一拱手說:「太祖提三尺劍,百戰得天下,固是基業之本,後世子孫及大小中外臣僚盡仰聖德,然禮制也是重中之重,定名分,潛默化,有沒有事,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制度和禮儀不可稍有廢弛。」
「天下方定,必建宮室,非壯麗無以重威。」
「這排場,何不是人心上的宮室?」
「徐南遷是個好官,清官,但見識淺了些,他微服下鄉有失官體還罷了,不過是個因子,實是此人上諫要消減禮制,皇帝因此呵斥,連降三級已是寬宏了,你一時想不透徹不要緊,你是聰明人,仔細想想,以後多多體會,或幾年就能弄明白了。」
「羅裴傳授禮制,是否接受?」
「是!」
「【為政之道】+3500,7級(7680/8000)」
頓時一股知識襲入,蘇子籍不需要幾年,就已「明白」得醍醐灌頂。
這話說白了就是,國家當然是三尺劍取得,但維持它的秩序卻不僅僅是三尺劍,衙參看似是無用的規矩,實際上就是通過這一次次行禮、過場,一次次灌輸着上下卑尊的指揮鏈。
就算是他原來現代國家,也有體制規矩。
雖不興跪拜,其實在別處還要強調。
甚至可以說,正因不興跪拜,所以必須花費幾倍的資源來強調規矩。
「欽差大人,總督大人,碼頭已到,船隻即將抵達。」這時有人進來稟報,打斷了蘇子籍的思考。
蘇子籍知道,抵達省城,無論是欽差還是總督,必又要忙碌一陣,他起身向羅裴感謝,打算回自己的官船。
鄭重感謝,當然是因羅裴,甚至總督這二人是兩個不大不小的寶庫,這一路上僅僅是二天二夜的請教,讓蘇子籍受益匪淺,抵達8級,只差一點就到9級。
別的不說,剛才這一次教誨,蘇子籍就覺得,自己對官場和權力認知清晰了不少。
以前作初入官場的新人,蘇子籍縱然有再多理論基礎,可沒有多年經驗,到底欠缺了一些東西。
而現在,二人多年大員的經驗,直接彌補這方面的缺憾。
「咦?」
見着總督出來,本讓蘇子籍回去的羅裴,目光突然被一隻從天而落小鷹吸引了注意。
一伸手,鷹就落下。
蘇子籍看到羅裴這抬手托鷹的姿勢,這般熟練,又不避諱自己和總督,難道是欽差特有的聯繫方法?
蘇子籍詫異看着,羅裴已熟練的抽出了小鷹帶來的信,展開看了。
這一看,表情僵住,也不說話,默默將信轉遞給趙總督。
總督一怔,展開信看了,才看神色就是一變,抬頭看了看蘇子籍,又看向羅裴,羅裴神情也很凝重。
二人對視一瞬,轉身朝着蘇子籍拜下。
「臣羅裴(趙覓松)拜見皇孫!」
「兩位大人,你們……」蘇子籍被這一拜,似乎驚到,看向他們。
見蘇子籍面現驚疑之色,羅裴勉強露出一個微笑,柔聲:「皇孫,您太子遺子身份,已被皇上確認,宗人府已給您議名,皇上有旨,命您速速進京。」
一瞬間,蘇子籍突然間真正明白了君臣分野。
下面跪的二個人,一個是欽差,本職是正三品大學士。
一個更是總督,掌管一省軍政大權。
別說是當年的童生,就是現在成了狀元,也得恭敬給兩人行禮。
要是沒有皇孫這身份,兩人一輩子都不可能對自己跪拜。哪怕自己當了宰相,也僅僅是深躬。
更不消說這是多少年後了。
可現在「君臣分際」,一下學問、官品都微不足道,反而畢恭畢敬「叩見」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