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着康樂伯轉身離去,畢信低頭在階下呆立了良久,才慢慢一點點回到自己的院子裏。
沿途見到的僕人,個個都避讓。
回到屋內,此時早就已經點上了蠟燭,因被苛待,他這個伯府嫡子也只能用普通僕人會用的有嗆人的煙的蠟燭。
屋內瀰漫着的淡淡的嗆人味,被玉珠偷偷采來一些花兒香味給沖淡了一些。
再次走進來,不必畢信開口說話,看着他紅腫的臉,玉珠就驚呼了一聲。
「公子!你這是怎麼了?!」
「誰打的您?怎麼下手這樣狠?」
「我去給您拿水冰一冰!」
畢信坐在椅上,不言不語,任由玉珠小跑出去,給他接了涼水,將手巾浸濕在涼水裏,擰了一把,慢慢敷在紅腫臉頰上。
「公子,你有沒有覺得好一點了?」
「玉珠,謝謝你。」良久,畢信才呆呆轉過臉:「在這府里,也唯有你把我當成是公子看了,別人怕都巴不得我立刻去死。」
「公子!」畢信的話里讓玉珠一驚。
她是畢信的貼身丫鬟,說不得以後有機會成畢信的通房、妾,在她的眼裏,伯府的所有主子都加起來,都比不上畢信的重要。
但正因為這樣,玉珠才驚慌失措,連忙湊到了門口,眼光看向了四周,見着沒有人,才暗鬆一口氣。
好在畢信也沒想着讓她回應:「父親好像真不在乎我這個兒子,他的怒氣,甚至不是因我問了不該問的話,而是因我不聽話接受了羽林衛指揮僉事一職。」
「他覺得伯府跟着齊王走,我這在伯府爹不疼哥憎恨的人,就該放棄大好的前途,不去給伯府拖後腿。」
「可伯府的大公子將來會襲爵,我這嫡次子又有什麼?有哪個伯府嫡子混得像我這麼慘?」
是啊,公子委屈。
玉珠不敢說出口,心裏也贊同着畢信的話。
有哪一家的伯府嫡公子,吃飯都是吃大廚房的飯菜?
如果去晚了,常常只有冷了的飯菜,還需要回來用小爐溫一溫才能入口。
之所以沒在自己院子裏開小灶,是因屬於公子的月例少得可憐,為了給公子攢下應酬跟娶妻的錢,玉珠這掌管小院財務的人,就只能是儘量精打細算。
這樣想着時,她說:「奴婢夜裏出去,聽見前院的嬤嬤跟人說,大公子也太狠心了,老爺也過於薄情了些。」
話一出口,玉珠驚呆了。
「我怎麼說了這話,我沒有記得前院的嬤嬤說過啊?」她心裏驚駭,整個人都僵住了。
「什麼,你也聽說了?」
畢信卻根本沒注意到玉珠的反應不對,因這話是從玉珠嘴裏說出來,立刻就相信了。
「大公子狠心,老爺薄情,難道酒肆的醉鬼說的沒有錯?」
「娘是被毒死的,並且這事還暗裏流傳,只隱瞞了我自己?」
畢信下意識握緊了拳,心裏冒出一股恨意,但隨之而來就是恐懼。
「我該怎麼辦?如果母親的死與父親有關,我該怎麼辦?」
自己就算是指揮僉事,又能怎麼辦?
連貼身丫鬟都是跟着受苦,吃穿用度是府里最差,在這種情況下,他該怎麼扭轉局面,該怎麼復仇?又向誰復仇?
指揮僉事,突然間,畢信想到一個人,眼睛一亮,騰一下站起來,對着臉色蒼白的玉珠:「我出去一趟,今晚也許回來,也許不回來,你不必等我了,自己先睡吧。」
說着,就向外去。
代國公府
蘇子籍正在書房與野道人對壘,野道人下了一着,笑着:「主公雖經常說,自己不善棋道。」
「依臣看,主公的水平,與專業棋手也可分庭抗禮,只是稍遜棋聖罷了。」
蘇子籍笑了笑,目光垂下。
「【圍棋】12級(10500/11000)」
「不知不覺,我圍棋也快13級了,沒有辦法,蟠龍心法要日常增長,就必須擺棋譜反覆推演。」
「路逢雲說的沒有錯,11級是專業,1
第六百零八章 為了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