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這是最主要的原因。
凡是願意摻和進皇子皇孫爭鬥中的官員、勛貴,都或多或少有着從龍之心,可皇子皇孫也不是所有人都有奪嫡的可能。
除了是否嫡子出身,是否佔着正統,年齡、影響、黨羽,以及是否立過功,總要有優勢,才能讓人覺得跟着有奔頭。
代國公除有個還算正統的身份,再沒別的,年齡比二王小,至今還沒子嗣,在朝中影響小,黨羽幾乎沒有,入朝時間短,也沒立下太多功勞,甚至連爵位都只是國公,與已有了子嗣、觀政多年且黨羽眾多的親王,怎麼比?
更何況,代國公被他直接命令掌管羽林衛,這種空降兵一向最惹人厭煩,毫無準備下就接了這任務,代國公也因此有點露了破綻,被旨意打了措手不及,許多人都不看好。
要是封了代國公為代王,一個親王掌管羽林衛,與一個國公掌管羽林衛,感覺是截然不同,威力就大增了,足以和二王打來回,為煉製大還丹爭取更多時間。
可一想到封其為王,皇帝心裏就翻騰不安,有些牴觸和戒心。
說到底,太子之死,永遠都是皇帝心裏一個結,真封了姬子宗為代王,到時是不是就難以收拾局面?
一旦養虎為患,想滅殺就難了。
皇帝煩躁的徘徊幾步,突然打住了,一個可怕的念頭陡湧上來,因聲問:「你說,代國公是不是故意藏拙?」
「故意藏拙?」連趙公公都不由張開了嘴,皇帝也太多疑了吧?
「你怎麼不回話?」皇帝厲聲問,又似乎覺得對忠心耿耿幾十年的太監口氣過硬,又轉柔了些:「朕赦你無罪,你只管說。」
「是,奴婢自代國公入京,皇城司就緊密監督,一舉一動都有記錄,現在羽林衛有十一人時刻報告,代國公府也有三人密切關注。」
「這次代國公掌管羽林衛,手段其實算得上可圈可點,全府動員,家臣都努力拉攏羽林衛,其夫人不悔連日見着女眷,盡力拉攏,連皇后也盡了力。」
「雖然說……成效不大。」趙公公快速看了皇帝一眼,又低下首去:「但奴婢愚鈍,實在看不出有故意藏拙之處,還請皇上降罪。」
皇帝聽了,也覺得剛才自己所想實在荒謬,越是當皇帝,越是明白,評書里的單槍救主,七進七出,槍挑二十三員大將根本不可能出現。
強就是強,弱就是弱,朝廷內,哪有奇蹟?
想了想,也覺得自己多疑,嘆:「算了,再看看吧。」
至於是再看什麼,皇帝不說,趙公公低頭應了一聲:「是。」
京城·東安大街
一家酒樓的三樓雅間,窗戶半開,有人正從裏面張望。
恰有護衛護送一輛牛車從下面經過,坐在窗前的人向下看,不禁挑了下眉。
「倒是很有些氣象,難怪是最有奪嫡聲望的齊王。」正邊看邊低聲自語的人不是旁人,正是出來「閒逛」的周旋。
在辯玄陪着轉了轉,周旋就不再讓他陪着,自己一人在這個酒樓的雅間點了酒肉,吃喝。
這條街就是齊王經常會路過的地方,雖不知道今日是否路過,周旋還是在這裏蹲守一下,沒想到還真就看到了車駕。
不同齊王府是整府的人的氣息融合在一起,牛車上盤旋的氣,要更清晰一些。
貴氣瀰漫,是貴人之相。
「和我妖族緣分也不小啊。」升騰的氣中,隱隱還藏妖氣,這就是說,齊王能有現在的聲勢,必然是跟妖族有脫不開的關係,背後必有着強橫的妖族支持才能走到今日,因此在氣息上就有體現。
周旋對此還算滿意,齊王願意與妖族合作,或自己的有緣人,就應在齊王身上也說不定。
但雖是這麼想,可周旋也不着急,這事關係着自己成道,得一千個謹慎,一個萬謹慎也不為過。
選錯了,就萬劫不復,可沒有再來的希望。
等齊王的車駕過去,周旋收回目光,看向了雅間外面,隔着一扇門,有一個帶着淡淡妖氣的人,敲了敲門。
「進來。」周旋說。
門被人從外面推開,一個讀書人從外面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