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這話,卻沒聽到代王接茬,方真又看了代王一眼,發覺代王表情淡淡,顯然並不信自己這番說辭。
方真再次嘆口氣,卻不再多說什麼,而直接將自己的想法說了:「王爺,我這次請您過來,是為了清園寺的事。」
「清園寺?」蘇子籍一怔,他想了很多,沒有想到為了這事,目光看向,心裏已有了思考。
方真卻不理會,繼續說:「經過了大妖藏匿京城一事,清園寺和尚全被抓入了大獄,據說拷打甚嚴,已有多個和尚受不得刑,被活活打死了。」
蘇子籍雖沒聽說過此事,但此時聽了,不覺得奇怪,暗想:「這是皇帝要消減齊王的勢力和威信,不過先拿清園寺和尚開刀而已。」
不說這世界,就說前世所在的世界,就有過類似的事。
當年朱元璋做皇帝時,藍玉本是太子的黨羽,太子一死,藍玉就抄家滅族,現在要消減齊王的勢力和威信,殺清園寺,就是必然了。
都說帝王一怒,伏屍百萬,那樣的血腥都不會有人攔,只是犧牲掉一個清園寺,更不會有人管了。
這事插手不得,方真求自己,做不到的事,如何能答應?
蘇子籍這樣想着,就搖頭:「你讓我救他們?此事我管不了。」
方小侯爺苦笑,說:「別的還罷了,我也沒有臉皮叫你阻止這事,只是當年的朋友,林國公子死了,辯玄也生死難測,如果有機會,僅僅救這個人。」
只救辯玄?
想到飄逸俊秀的和尚,蘇子籍不僅陷入了沉思。
救,還是不救?
救下清園寺所有和尚,這事他真不能答應,這是直接破壞皇帝的計劃,把他自己也拉入危險之中,可如果只救辯玄一個人,倒也不是不能一試。
就算是失敗了,只要準備妥當,也不會牽連到自己。
萬一牽連到了,皇帝也不會震怒。
這是官場理所當然的默契,哪怕是君臣之間。
對辯玄,蘇子籍本就沒什麼惡感,甚至還曾經惋惜過二人的關係不純粹,辯玄背後也站着勢力,在蘇子籍與尹觀派這樣以除妖為根基的道門勢必是死敵的情況下,趁機救下辯玄,欠自己一個大恩,倒也不是不可以。
就算他真的在將來奪得帝位,難道還真要滅掉道門?皇帝也不能將其誅盡,不是辦不到,而是因這是下策。
「留着辯玄,或將來會有用。」
想到這裏,蘇子籍就決定答應方真:「有一說一,你我是朋友,我實話實說,要救清園寺不可能。」
15級的為政之道,已經深深使他明白什麼叫政治。
「你也知道,上位者最忌諱的是有臣子干預自己的根本意圖。」
「也可以說戰略路線,不論是誰犯了,都容不得。」
「但僅僅是辯玄倒可以。」
隨後又笑着:「不過,我也不是白幫忙,這次接了信過來,就是也有事請你幫忙一下。」
「代王請說。」方真有些詫異。
「我想在羽林衛辦個比武大會,不過軍中的比賽僅僅是幌子,外人也可參與,我想招募些武學教頭,你人脈通達,通知下那些高手。」
代王這是要做什麼?公開拉攏江湖人?難道不怕引來皇上的忌憚與不滿?
京城權貴里,再沒有比方小侯爺更清楚這位代王處境了,看似風光無限,實則每一步都走得危險,一旦走錯一步,就可能前功盡棄,所有努力都付諸東流。
代王不是這樣行事不謹慎的人,為何會突然改變行事風格,變得張揚起來了?
見方小侯爺詫異,蘇子籍就知道,代王府進了刺客的事,還沒有傳出去。
蘇子籍輕描淡寫地說:「今天,我府遇到了刺殺。」
他說得輕描淡寫,可是把方真嚇了一跳。
要不是躺在床上不好妄動,他都要給代王表演什麼叫呆如木雞。
王府里遇到了刺殺,這是何等可怕的事?
這可是京城,你可是王府!
堂堂京城王府進了刺客,這是駭人聽聞的事,居然還這麼輕描淡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