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邊和稀泥。
能長期干和稀泥的活,還能幹下來,而不是被人參一本落馬,足見此人的確是有些本事。
而且這場晚宴,算是辭行宴。
羅裴即將趕赴西南,在這裏,首輔、兵部尚書、連着自己,這時也不能掃興,微笑着仔細上去看了。
良久,口中說:「吳嘉年我也聽說過,其詞精妙不下前朝紀落之,只是單看這畫,雖盡力繁華,可細究其格調意境,還是有些疏遠,說是仙氣,或也有自怨自艾之心。」
羅裴靜靜聽着,縱有千言萬語想與代王說,此時此景下也不好開口,只是說着:「說的是,我還記得,這還是本朝第一場恩科,除了大王,我們都是這場科舉出來,因此入了仕途,距今已有三十年,真的是恍惚一夢。」
這話說的感慨,但在場的人都知道,羅裴已是代王的人,而羅裴之所以去西南,看似是得勢,是被皇帝信任,實際上是皇帝斬斷代王的一條臂膀。
只不過這一刀是鈍刀子殺人,只要羅裴心中仍有代王,這就反是代王的機會。
但話又說回來,中間隔着千山萬水,隔着大海,羅裴有心護主,京城真出了事,他也是鞭長莫及,幫不上忙。
代王劣勢再明顯不過,根基尚淺,黨羽太少,人脈缺乏,手中可用之人跟三王比,簡直被比到了泥坑。
雖然優勢也很明顯,但有了這劣勢,就難以與三王拉開距離。
哎,龍椅上那一位,到底是怎麼想呢?對代王又是個什麼看法?就連首輔趙旭,想着這些時,都未免有些猶疑,更不用說別人了。
趙旭本來神色淡淡,聽着羅裴感慨,也就改了話題:「吳嘉年畫是不錯,可惜詩詞不過一般,也許他自知,因此畫上無詩。」
蘇子籍原本微笑,突然之間,耳朵一動,這時突然之間笑了,只一笑,就使周圍的人覺得滿是春風。
「缺詩麼?這翰林之景,本是頌聖之詩,我本不拿手,不過且取筆來!」
幾人都是眼睛一亮,這是代王要寫詩了!
京城中人,有幾個不知道代王寫詩是一絕?
順天府府尹潭平忙讓人送上紙筆,蘇子籍揮毫潑墨,直接就寫了:《慶登科》
三十年前擢桂科,今朝欣喜上鑾窩。
天恩寵渥文章貴,人道榮華得失何。
萬里雲霄鵬翼健,五更風月雁聲多。
自慚無德酬知遇,空把新詩頌九波。
筆墨才落,只聽「轟轟轟」三聲,外面擊鼓之聲響徹,直透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