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子籍走了幾步,就聽到不遠處幾個舉子正說話,聊風花雪月之事,幾人說的最多,是「秦大家」。
「秦大家?」正說到興頭上的幾人,忽聽旁有人詫異了一聲,他們也沒在意。
「不知你們說的秦大家,是哪一位?」那人又問。
誰這般不知趣?幾個舉子都有些不耐煩,其中一人就轉過身看去,打算敷衍一二,結果一轉頭,就看到一個風姿卓絕的年輕舉人,正笑盈盈望着自己,這舉子臉上的神情頓住,轉而驚訝。
文人多顏控,喜歡美女不假,同性風姿卓絕相貌堂堂,也會高看一眼。
甚至過去還有人只看長相,就非要嫁女的事,發生過這事還是高官。
轉身望過去的舉子也不例外,語氣也溫和:「這位兄台,你有點眼生,是新來京城準備明年趕考的舉人?」
眼前這人看起來實在年輕,看上去不到二十歲,穿着舉人服飾,這應該就是已有舉人功名,京城可不曾聽說過有這樣年少風姿的舉人,但剛剛抵達京城,就不奇怪了。
蘇子籍笑笑,說:「正是,所以對京城的事不甚了解,方才聽你們提到秦大家,就有些好奇,是不是打擾了?」
「怎麼會?」這舉子心生好感,忙說:「來參加文會便是有緣,有什麼打擾不打擾?」
「再者,我也只是隨便說說,至於秦大家……她可是京城萬花樓的名妓,想要見她一面,都需至少十兩銀子,聽她一曲,需三十兩,想要成她的入幕之賓,就要看她是否能看入眼裏,非是王侯公子、作詞大家,怕是少有能如願,不過她的才藝的確非同尋常,光一手琴,就技絕京城。」
蘇子籍對這事不感興趣,只借着這話題,與人混熟。
他點了下頭,如人所願露出驚訝:「看來秦大家,的確了不得。」
「是啊,所以今日文會沒能她,實在是可惜,原以為她能來。」舉子搖頭晃腦的嘆着。
說完,就又衝着蘇子籍:「這位兄台,還未問你如何稱呼?」
「免貴姓蘇。」蘇子籍答。
「蘇賢弟,我姓陳,痴長你幾歲,你不嫌棄,可稱呼我為陳兄。」陳舉人說着。
蘇子籍拱手:「陳兄。」
陳舉人又熱情邀請:「我正準備去二樓,不如蘇賢弟同去?樓上那些人此時怕正議論最近的事,我看蘇賢弟氣度不俗,或能談得來。」
蘇子籍本不想去,雖這次千棋湖文會,多是剛到京城的舉子參加,可萬一遇到了熟人,就有些尷尬。
但一聽上面的人正在討論最近的事,蘇子籍就改變了注意:「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薄延要跟着,蘇子籍朝微微搖了搖頭,薄延只能在樓下等着,耳朵動着,聽着動靜,好隨機應變。
蘇子籍跟着這陳舉人拾級登樓,見二樓有六間雅座,桐油地板擦得明淨,用屏風隔離着,隱隱看見一個大卷案,筆墨紙硯一應俱全,陳舉人已經推開門進去,笑着:「你們倒討論的熱鬧!」
裏面幾桌,有十幾個舉子坐在一處,走近時,恰在討論「代王」。
就聽一人站起來,大聲說着:「代王雖做事有些剛烈,可也要看衝着誰,為了什麼事,代王處置都是些淫祠,淫祠又盤踞京城許久,信眾頗多,若不用雷霆手段,焉能剷除毒瘤?」
這聲清朗,蘇子籍萬萬沒有想到,自己才上來,就有舉人給自己說話,頓時看了上去,只見是個貌不出眾的舉人,衣着半新不舊,卻也乾淨利索,略一遲疑,就聽着對面也有一人說話。
這人是一個二十七八歲的青年,瀟灑大方,搖着一把素紙扇子,不疾不徐:「劉賢弟說的沒有錯,自古刑典,可輕可重,唯取之時事。」
「淫祠盤踞京城許久,為禍甚烈,不用重典,安能治之?所謂矯枉必先過正,就算有利有弊,也是利大於弊。」
「不然,亂世用重典,可淫祠並無刀兵,可徐徐圖之,現在這樣酷烈,動輒殺人抄家,怕有傷盛世和祥之氣。」
幾人都是舉人,發言有褒有貶,蘇子籍聽着這些,問了一句:「你們說的代王是哪位?」
大家頓時覺得詫異,陳舉人忙解釋:「
第八百三十章 五年養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