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的臨化縣城,天氣轉暖,仍保留着一絲寒意。
尤其是清晨與傍晚,溫度很低,涼風吹過,身強體壯的漢子也不敢保證自己一定不會着涼,而到了中午,又會溫度升高,這樣反覆的溫差,導致最近發熱的病人不少。
趙郎中的醫館裏,此時就來了幾個病患,正在被號脈,等確診後抓藥回去。
「出事了,葉氏書肆被公差圍了,裏面怕是死了人!」大約半柱香前,一個熟客跑進來對着趙郎中說。
看意思,似是想從趙郎中這裏探聽一點內幕。
趙郎中覺得這事有着蹊蹺,不屑一笑:「我可是剛在那裏回來,葉老闆雖病情嚴重,但只是重病垂危,一時還不會死,就算死了,也是正常病死,怎麼會招來公差?」
「許是別人在那裏喪了命。」這人說着。
趙郎中根本不信,葉老闆素來不與人結怨,脾氣好得很,再加上蘇子籍跟葉不悔也回來了,這時能出什麼事?
可走出醫館,遙遙張望,果就看見了一圈公差圍着樓,又聽到對着裏面喊話。
趙郎中才驚嘆知人知面不知心,蘇子籍一個書生竟然殺了人,就發現出來的蘇子籍,看起來並沒有被拘捕,頓時狐疑不已。
雖不敢湊去,可忍不住張望,就看到同蘇子籍說話,還有幾人,一個男子氣勢威嚴,看着就有官威。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連八卦這事的街坊看到這一幕也納悶不已。
蘇葉兩家不遠,見蘇子籍入了蘇宅,又出來抵達過來,許多人連忙散了,唯有趙郎中還站在原地,問:「是不是葉老闆出了事?」
蘇子籍垂眸,嘆:「葉叔被賊人所害,我要去棺材鋪買一口棺材裝殮他。」
「嚇!竟有這事?」趙郎中想到剛才圍着的公差,頓時信了這說辭,嘆氣不已:「這賊人實在可惡!可被抓住了?」
又心裏暗呸,街坊真的是亂說話,這明明是賊人害命,還說是蘇子籍殺人,幸虧自己沒有信。
「賊人已被格殺。」蘇子籍簡單說。
趙郎中頓時就以為,是公差進去殺了賊人,大大鬆了口氣,要是賊人沒被抓住,他也少不得要提前關門,免得也遭了賊。
「需要幫忙,隨時招呼我。」知道治喪需要着人手,趙郎中立刻說着,蘇子籍連忙道了謝,領這份情,才繼續往棺材鋪而去。
「小侯爺,血脈既已確定,為何不認?」見着蘇子籍遠去棺材鋪,高堯臣迷惑不解的問着。
「因為這關係太子血脈,關係社稷傳承啊!」方真看着遠去,重重的嘆了一口氣:「我受命臨去之時,父侯告訴我,要我認真辦差,要謹慎,更謹慎。」
方真神情變得有點憂鬱,站起身來,背着手看了看,說:「外面雨又下了……大的說,就算真的是太子血脈,現在已經姓蘇不姓姬,我且問你,我是外臣,安能替皇上認親?」
「認不認,怎麼認,要不要回歸原姓,都不是我們外臣能多說一句話。」
高堯臣頓時毛骨悚然,許久嘆一聲,說:「小侯爺,您這是拿我當心腹,才對我說這話,我是想差了。」
「這是大處,還有小處!」方真吁了一口氣,緩緩說:「小處就是,這血脈太薄了點。」
「小侯爺,難道這血脈有錯?」高堯臣真心要窒息了,這事辦錯了,抄家滅族都有了。
「錯是沒有錯,但太薄了。」方真繼續說,見他還是不解,嘆口氣,這人學問是有,卻太迂闊了些:「你應該知道血脈鑑定的法理?」
「下官曾入翰林,又曾經當過數月的近侍官,的確知道。」
「大凡天璜貴胄,祖上都受天命而承之,世襲罔替,富貴傳承在血脈,故可以鑑定。」
「官紳之流,雖也有富貴,但興衰在個人,無法世襲罔替,故無法以此法鑑定。」
方真點了點首,說白了就是世襲罔替可檢查,而一般官員,就算位至宰相,下代也未必當官,無法傳承。
「所以說,此人肯定有宗室血脈,但太薄了些,太子血脈不應該那樣少。」金色倒正常,哪怕是太子本人,沒有封號加身,僅僅這個成色,要是隔了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