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王如此,周圍的幾個百戶彼此相視一眼,終於露出笑意。
「王上明見,到這絕境,鄭朝之龍子,終於與我族合流了。」
「???」齊王或有所覺,望了過來,卻見這群神策軍卻一臉端容的跪下,齊聲。
「臣等請戰!」
齊王掃過了眾人,還是沉的住氣,緩緩吐了口氣:「那就去吧!」
「你們幾個,繞後殺人放閘!」
「是!」
尚是黯黑的夜色中,驀電光一閃,幾條人影動作矯捷得看起來不是人,身子向上一拔,像魅影一樣翻了上去,已經上了石壩,掠向塔室。
齊王只是看着,默默無語。
他並不擔心有守軍,有也沒有多少——精銳都守城門去了。
事實上,開壩放水,只是有沒有良心的問題,而不是能不能實現的問題。
就如黃河長江,處處是壩,誰可以扒,只要狠下心就是。
黑衣人緊貼着塔室邊緣站着,站得極整齊,身子傾前,面無表情。
「殺!」只聽噗噗兩聲,數人以極快的速度沖向前,長刀揮動,刀光閃去,血珠噴灑。
隨之,各種各樣的人的肢體飛舞,鮮血飛濺。
「敵襲!」
這樣殺戮,守衛自然發現了撲上來的詭影,一人嗆啷一聲,長刀出鞘,可還沒有來得及揮動,火熱滾燙鮮血噴出,一顆頭顱沖天飛起,還帶着驚惶。
「殺!」
雖然人不多,但齊聲吶喊中,長戢迎上接戰,刀盾手舉着大盾,左右各有長槍亂刺。
百戶不敢怠慢,向後就是連退幾步,撲通一聲,把水面打出個窟窿,濺起水花。
趁此機會,一處又有幾個濕漉漉的身影,順着台基攀爬,自欄杆下悄然摸出。
也不多說,就是舉刀自後撲上,殿後的弓箭手,頓時簌簌幾聲,就有箭矢從旁射來。
但是弓箭手感覺到不對,只來得及射出一箭。
「死!」
單刀脫手飛出,嗖!
自一人背心插入貫穿,在弓手還沒倒斃之際,又趕着幾步上前,伸手將刀拔出,沖向戰圈。
血光散亂,噗噗噗……七八個守衛當場倒斃,一個呼吸間,就清理出了一大片血色空地。
整齊的腳步聲湧上去,成排奔出。
水壩已經佔領。
齊王微微一哂,緩步而上,目光所及之處,塔室原本是個休息室,尚有火有小灶,灶下還發出細脆的爆裂聲,只是橫七豎八的屍體,以及一條緊握着刀,尚在抽搐斷臂,染上了菲紅。
「齊王!」
「陛下已經口諭,齊王被妖迷惑,犯上作亂,殺無赦!」一個似乎有點熟悉的侍衛,扭曲着臉,斷了手臂,血似泉涌。
「天兵立刻就至,你必化成齏粉!」這侍衛自知無幸,怒吼着。
「可笑!」沒有理睬對面憤怒憎恨的目光,齊王抬起了頭:「殺了他,放壩!」
刀光只是一抹,這侍衛頸中鮮血激箭一樣濺得半片牆屋全紅,不等他跌下去,只聽「轟」一聲震響。
齊王頓了頓,緩步抵達上階,轉身看去。
只見夜色下,原本溫馴如處子的水渠,瞬間呼嘯而下,與地面相激,擊起丈余的浪花。
滾滾波濤狂嘯着,沖得水聲混混沌沌融成一片,瞬間一些房屋沖毀,在水上時沉時浮。
恰在這時,密密麻麻,上千身影踏入,甲兵林立,還有人高喊:「齊王,你束手就擒,尚可活命……」
話還沒有說完,眼珠子都暴突起來。
「轟」似乎稻草一樣,捲入水中,漂浮不見了。
「這樣,都扯平了!」
「父皇老矣,這天下終是孤的,孤就自取了!」
齊王長嘆一聲,不看汪洋之水,轉看向宮門:「現在,沒有人打攪了,殺,殺上去!」
「是!」神策軍凜然應是,更多雲集湧出,腳步聲層迭而上,一個個眼神,在深夜裏閃動着幽紅色的光。
養心殿
「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