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不是譚安!」蘇子籍不動聲色,試探:「你竟然這裏,難道剛才是你搞的鬼?」
「不錯,是我。」譚安緩步走來,在距離蘇子籍四五米遠停下,審視看着,上下打量。
「我奉命打殺於你,本來還有些懷疑真假,現在卻相信了他們說的話。」
「這處本是一府水祠之首,這裏又是祖祀,凡進入而不敬者,就受其殃,你呆立許久而不敬,就已觸犯了法禁。」
「雖法禁早已鬆弛薄弱,也不是普通人能抵抗,這也是水祠冷落數百年還能受人畏懼的原因。」
「你區區秀才的位份,絕對抵抗不住,唯有龍子龍孫,天璜貴胄,才能抵禦,更能斬殺靈使。」
這話聽着是誇獎,但配上譚安表情,更像是居高臨下的輕蔑,仿佛蘇子籍已是抓住的獵物,此時不過是在點評一下獵物聰明超出了自己的預期而已。
這樣的姿態,讓蘇子籍不喜。
而龍子龍孫這個詞,蘇子籍也已不是第一次聽到,上次曾靜闖入書肆時,就曾指着葉維翰說是龍子龍孫,隨後更殺死了葉維翰,還試圖殺死葉不悔,如果不是蘇子籍抓住機會反殺,也就沒有現在了。
那時,蘇子籍沒有機會從曾靜口中得知隱情,現在倒想從面前這人身上得到些線索,試着問:「你認為我是龍子龍孫?」
譚安陰冷一笑:「你別想着從我這裏打探出消息,我不管你是否知情,這裏是祖祀,自成一體,就算你是龍子龍孫,不曾受封,也受壓制——去做個冤死鬼吧!」
說着,不肯再多說一句,雙手一屈,已戴上了鐵爪,快如狸貓,朝着蘇子籍就抓撓而下。
這攻擊方式,的確不像人類,更像是動物成精。
蘇子籍一閃,腦海一亮,感覺到了違和:「它藉助譚安身體,還讓丁銳立引我過來,不是謹慎,是力量不夠!」
「真的實力強大,必定不會這樣行事,就算是沈誠,心懷利器,殺心自起,何況是妖物?」
「謹慎小心,無非是因力量不大。」
但知道了這些,蘇子籍也沒有放鬆警惕,這話用在自己身上也合適,此時自己,也還不強。
「這妖貓戲老鼠的姿態,怕是不知道我修煉了蟠龍秘法?」蘇子籍冷笑一聲,現在試探差不多了,是解決它了。
「這裏挨着府城,我也不好多留你,誰讓你是龍子龍孫,吃了你的血肉,我不僅能報仇,還能修為增長,這就是你的命,怨不得誰。」
「去死……」譚安說着才說着,蘇子籍突然臉色一變,雖手中僅僅是短刃,但隱隱雷鳴,還沒有等譚安反應過來,刀光一閃,快得令人目眩。
「啊……」譚安大腦沒有來得及反應,但是巨爪卻條件反射一樣,一爪格了上去,只聽「錚」一聲,剎那間,一股奇特的力量透爪而入,譚安身體巨震,向後退了一步。
「不可能!」譚安的臉色扭曲,但蘇子籍的拳術,本是戰場殺人之技,講究的就是迅如雷霆,根本不給敵人喘息之機。
只聽「錚錚錚」連擊,譚安的巨爪連連格擋,火星飛濺,到第七刀時,終於經受不住,格擋露出了破綻。
「不!」
「噗」一聲,短刃貫穿而入,自譚安的左胸心臟處刺入,又狠狠的一攪,再一拔,就見着譚安胸口和口中,同時噴出大口血,跌滾出了數步,才停了下來。
「……可…可惡!」
譚安一時不死,面目猙獰:「不可能,你是大鄭的龍子龍孫,竟然學了兵家格殺之法?」
不過轉眼若有所悟:「……是被齊王和蜀王追殺,所以才傳授你兵家格殺之法麼?」
蘇子籍深深看了譚安一眼,看見了血液污黑,頓時若有所悟:「真的譚安,怕是早死了。」
腦海里靈光一閃,就喝着:「齊王和蜀王,你是奉哪個王爺之命?」
這本是試探,譚安露出了詭異難明的笑容:「是齊王,太子半途而薨,蜀王受道門支持,齊王就受我等妖族支持……」
才說了這句,眼見着蘇子籍靠近了二步,凝神而聽,突然之間,「轟」一聲,半個腦殼炸開,接着上空浮現一道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