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河郡王讓僕從擺上香案,請傳旨太監宣讀聖旨。一筆閣 m.yibige.com
自己的額輕貼在石板上,只看見太監的靴,心和石板一樣冰冷。
那夜後,寧河郡王就惶恐不安,現在懸在頭頂的刀終於要落下來了,卻不僅沒有鬆一口氣,反更惶恐。
生死禍福,全在別人一念,早知今日,又何必當初?
不過,這樣的念頭也是一閃而過。
寧河郡王自己也明白,自己有現在的下場,才會有這想法。
若再給自己一次機會,依舊不會甘心。
但凡是生在帝王家,又曾有過機會,都會甘心呢?
他只覺悲悵。
「詔曰:先帝之子寧河郡王,行事乖戾,先帝念父子之恩,從寬免宥,然狂易之疾、仍然未除。是非莫辨。大失人心。今太祖太宗之基業,乃朝乾夕惕耗盡心血而成,傳至朕躬。正欲清九州之風,立萬世之基時,如此乖戾不得眾心之人、豈可不懲懲戒乎?罷其郡王之爵,下降為寧河郡公,欽此。」
聖旨讀下,寧河郡王雖早有準備,仍舊「嗡」一聲,心中一下半昏半迷。
什麼?
寧河郡王下降成寧河郡公?
自己堂堂先帝之子,現在竟然連一個郡王都當不得了?!
聽到聖旨內容,寧河郡王雖有思想準備,也不由臉色頓時煞白,就連郡王府內不知情的人也臉色大變。
新帝這是完全不將寧河郡王當皇子對待了?
先帝之子,在新帝這裏不僅沒有得到任何恩典,還被再次下降爵位?
這是羞辱!
「王爺,不,公爺,您還不謝恩?」凃公公陰森森的說着。
寧河郡王……不,現在已寧河郡公,青筋而起,整個人都緊繃,需要強壓怒火,才能讓自己不在眾人面前再做出會害了自己跟妻兒的事。
再難以接受,聖旨就在面前,自己真敢抗旨?
寧河郡公突然悲嗆,他不敢抗旨,早從當初被下降成郡王時,他就已是知道,自己不敢抗旨,無論是先帝,還是新帝,他都不敢反抗。
因為反抗就是死,並且禍及全家。
「臣……謝……謝恩……」寧河郡公跪伏在地,全身顫抖,磕頭跪謝皇恩。
樂平坊
高澤聲勢更大,百騎簇擁向蜀王府大門而去。
沒有到大門,高澤騎馬上,這時雨過天晴,一眼看去,綠瓦粉牆,亭榭閣房,夾道花籬,濃濃似染,卵石哺道,蟲鳴卿卿,看起來依舊蘊蘊茵茵、蔥蔥籠籠,不由搖頭。
「往昔幾代王府,興衰無定,樓閣依舊。」
蜀王府照壁前翻身下馬,緹騎早就立刻排列,垂手侍立在緊閉着的朱漆銅釘大門前。
見高澤下馬過來,王府門房卻仍舊有人,見這陣仗,早有一人疾趨而出行禮:「這位公公,敢問有何貴幹?」
高澤沒有答話,一個侍衛代答:「這是高公公,有旨意。」
「是!」門房立刻叩頭:「奴婢這就去稟報王爺。」
說着,正門打開了。
高澤居中,兩側侍衛亦步亦趨,沿着甬道進來,也沒有深入,就在廊下。
「很冷清呀!」高澤只掃了眼,就搖頭,以前蜀王府,不說車水馬龍,也是陸續不絕,現在,卻根本沒有人上門。
蜀齊王和皇帝之間的鬥爭,但凡是京城裏的人,就沒有不知道。
別說是達官貴人們,就是普通百姓,那也能說個一二三四五,普通富貴人家的人爭奪家產,都是能打出腦子,何況皇家爭奪帝位?
歷朝歷代的例子擺在那裏,昨天夜裏殺聲鎮天,王府附近的住戶個個緊閉大門,當騎兵經過馬蹄聲響起,更是連一聲都沒有。
按理說,馬蹄聲到了時,裏面就有所察覺了。
欽差已經抵達,裏面的人速度再慢,也該有些反應。
可等了片刻,場地空空,高澤立刻蹙眉,才尋思,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迎了上來,高澤認識,卻是王府的總管范祝。
范祝神色還好,趨步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