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野道人帶走的基本都是在外面一圈搖擺不定的府兵,圍繞在蘇子籍身側的十餘人,野道人是一個都沒帶。
馬順德跟霍無用都看出了這一點,但哪怕馬順德,也不將這十餘人放在眼裏,裝作不知,只含着一抹冷笑,等着代王府全員聚齊。
隨着時間推移,雨漸漸小了一些。
除了被人撐着傘的蘇子籍等人,以及同樣有傘遮擋着的馬順德、霍無用等人,其餘大多數人都是被風吹雨打,渾身已濕透了。
半夜小風一吹,立刻就有人打了個哆嗦,卻沒人敢抱怨一聲,在這種氣氛下,都是儘量縮小自己,免得引人注視。
誰都不知道,一旦被人注意到,這個所謂的「大盜」或「妖人」,是不是就變成自己了。
蘇子籍站在傘下,斂了表情,冷眼望去,府內諸人的神色盡入眼中,不由暗嘆:「神器之貴,不僅武力,還在人心,一聽有旨意,別說是餘下的人,就是十餘誓死殉主之人,也不由雙股戰戰。」
「並非怕死,更懼大義,嘿嘿,真的是好一篇道德教化文章。」
「還是我以前想的周到,命曾念真與海外海盜與野人處招攬士兵,訓練成長,卻不畏這大義。」
「要不,怕連反抗的力量都沒有。」
蘇子籍能感覺到除了馬順德跟霍無用,又幾道目光在小心翼翼盯着自己,這幾人都不必去看,就是道門中人,想必是在觀察他身上是否有着入道氣息。
這一點,蘇子籍自然無懼,他們願意看就隨他們看好了!
惠道此時站在自己院中屋檐下,莫說外面動靜足以吵醒府內的所有人,就是沒有那些動靜,惠道今晚也是睡不着。
盤踞在代王府上空的災禍之氣一時沒有消散,他的心就一直提着。
之前佈陣帶來的反噬,雖修復大半,但仍令他狀態大不如前,他現在只盼着今晚不要再出大事,能順利度過,但怎麼想,都覺得就算結果是好,過程也必會兇險。
道童已是取了傘過來,一面將傘撐開,一面問惠道:「真人,咱們現在就過去嗎?」
惠道側耳聽了聽聲音,嘆:「這哪裏是我們能選擇的,人也該來了。」
正說着,果然就有人來敲門。
「誰啊?」道童忙問道。
外面的人喊道:「惠道真人!宮裏來人搜尋大盜,令府中的人全部到前面聚集,您若在,也速速過去吧。」
道童看了一眼惠道,立刻回話:「我與真人立刻就去!」
外面的腳步聲隨後就朝着別處去,道童撐着傘,與惠道從小院出去,趕去前面。
一路上就看到陸續有人被催着往前面走,大多神色慌亂。
惠道將一切都看在眼裏,暗嘆:「這情況可是有些不妙啊。」
但雖做了心理準備,到了前院,看到了一眾甲兵以及為首態度有些微妙的馬順德,他還是一驚。
站在馬順德身旁的霍無用第一時間看到了惠道,發現這是個老道,就着重盯着看了一眼,二人目光對碰之後移開,霍無用隨後又將目光落回到代王身上,看着代王幽幽莫測的目光,頓時嘆了口氣,隨之走上前。
只聽「嗡」一聲,袖中藏着一個法器亮起,雖有袖子遮擋,但在夜中仍顯的明亮,許多人都一驚,有幾人甚至出聲,連忙捂住了嘴。
不過,這法器亮起,卻遲遲沒有動靜,哪怕霍無用已在代王面前停留了片刻,這足以說明,不管入道之人是誰,起碼與代王本人毫無關係。
這個結果多少讓霍無用鬆了口氣,真是代王,才是最糟糕的事。
蘇子籍則心微動,一驚就瞭然與胸:「與我玉佩相似的法器,能檢查入道之氣,這些人果然是有備而來。」
法器雖藏在暗處,但對蘇子籍來說,就跟暴露在外沒有區別。
府內三百人雖不少,可探查其實也用不着多少時間,幾個身着便服的人與霍無用一起一一與聚集過來的人面對面看過,看着像在查看是不是有大盜,實際上袖中的法器都在運轉着。
一一而過,卻沒有任何查探到的跡象。
走到惠道師徒跟前時,霍無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