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門
一個小太監正探頭看着,直到劉湛跟俞謙之的牛車遠去,他才轉身。
守門的侍衛穿着紅衣,按照大鄭制度,乃九品,看來是才從見習中提拔,見他這模樣,因與相熟,就忍不住調笑:「我說小豆子公公,你這又是辦什麼差?怎麼跑到這裏東張西望?」
小豆子看他一眼,搖頭:「你還是不知道的好。」
說着就轉身向里疾去,就算身後傳來侍衛們的嗤笑,他也不理會。
宮裏的規矩,太監宮女平日裏在宮中辦差,不得大聲喧譁,不得東張西望,不得無故奔跑,否則按宮規重罰。
這是從前朝就延續下來的規矩,本朝也繼續沿用。
所以宮裏這些服侍人的,無論太監還是宮女,個個都學會了一項本事,就是看起來是正常行走,但行走如風,小豆子從宮門回到大殿外,也就是半柱香時間不到。
不用人特意去傳,因今日在殿內當差,直接就進去。
「皇上,劉真人、俞大人、霍真人及陳公公都已走了,霍真人出了殿就直奔煉丹之處,陳公公則回了住處,劉真人和俞大人一起出宮,到宮門時,只說了幾句話,就再無交集,分別乘着牛車走了。」
小太監脆生生報告完四人出去時的情況,就退到了一側,不敢再說話,自己也就是新被趙公公收為義子,才有這機會伺候,哪敢多言。
皇帝沉着臉,輕聲念了念「俞謙之」,起身慢悠悠踱着步子,突然轉頭看向趙公公,幽幽問:「當年,此人似乎也參與太子之事?」
趙公公低眉順眼的回話:「是的,不過當年,俞大人尚是年輕,沒有查出多少。」
「這樣啊。」皇帝輕輕點首:「是沒有查出多少,不過現在又奉上這帝陵遺寶,讓朕有些感慨。」
輕輕一句感慨,趙公公卻悚然一驚。
立刻知道皇帝起了猜忌之心,並且也知道,剛剛被皇上撕掉的那一頁,恐怕與皇帝想到的太子之事大有干係。
皇帝的性格,他太了解了。
一旦俞謙之被皇帝與太子之事聯繫起來,無論俞謙之到底有沒有看,甚至調換黃綢包里的東西,都危險了。
才尋思着,就又聽皇帝又問:「據說,代王妃生了個世子?」
趙公公忙回話:「是。」
這事剛才就有人稟報,皇帝眼下卻突然又問了一遍,實在是有些異常,不過趙公公只管回應,為何這麼問,卻不會去管。
看了一眼皇帝,趙公公語氣輕鬆地湊趣:「皇上,宗室又添了新丁,這可是大喜事!」
「大鄭萬萬年,也得多子多孫,國本才穩固。」
皇帝淡淡聽着,突然舒展了眉,解下一塊玉佩:「這的確是好事,你就代朕去一趟,這塊玉佩就賞給代王,再在宮內拿些首飾絹布賞給代王妃,等到了周月,朕和皇后還有重賞。」
說完,又補充一句:「朕現在就去告訴皇后,想必皇后會很高興,你不必跟着了,去辦差罷。」
說着,就要起身,趙公公心裏一動,跪接過了玉佩,應着:「是,老奴這就去。」
就算是不合,也不由與不遠處的馬順德對望一眼,都看出了彼此眼裏的震驚,這玉佩並不算太過稀罕,卻乃是太祖皇帝親賞給皇帝,皇帝一直不離身,現在卻又要賞給代王了。
天家無小事,兩人算是宮裏能排上號的大太監,可此時此刻,都不禁身上一顫,誰都猜不通皇上到底怎麼想。
「帝心真是莫測,不久前,皇上還在懷疑代王,冷落代王,怎麼就突然就變了?」
「要說是世子的原因,剛才聽聞時,皇上也沒有多少喜色呀?」
趙公公猜不透,也暫時與自己無關,馬順德卻心中一沉,心中鬱悶。
自己之前,對代王不客氣,還不是因覺得代王沒有前途。
別說是儲位,就是聖眷,也未必真有多少。
可現在,帝王之心善變,一轉眼似乎有轉向的意思,早知道這樣,自己又何必針對代王結下仇怨?
「皇上啊,皇上,您可坑苦了老奴了!」
馬順德心中叫苦不已,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