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冉追問道:「義渠王呢?是死是活?」
「不知道。」
魏冉怒了:「怎麼就不知道!」
「如今城池已經被趙軍佔領,根本無法傳遞出消息……」
魏冉臉色十分難看。
義渠王,那可是太后的情人,還跟太后生了兩個孩子,說是實際上的丈夫,也不過分。
據說,在甘泉宮裏,那些宮人都直接把義渠王叫做大王,對待義渠王的態度就好像當年秦惠文王還在世時候一樣。
如果義渠王死在了趙國人的手裏,太后必然大怒。
那個時候,作為領兵將軍的魏冉,肯定會被遷怒。
魏冉和羋戎這些「四貴」,之所以敢大膽的和秦王爭權奪利,就是因為有太后坐鎮後宮給他們撐腰。
要是被太后誤會救援不力的話……
一想到這裏,魏冉的眼前頓時就有些發黑。
足足過了好一會之後,魏冉才回過神來,揮退了使者,將目光看向白起。
「白起將軍,現在該怎麼辦?」
白起想了想,道:「可以全軍急進,若是趙主父執意守城的話,他手下都是騎兵,我軍只需要將義渠城圍住,趙軍必敗無疑。」
魏冉:「……」
他突然意識到一點,自己幹嘛要和白起說這件事?
魏冉,是政客。
白起,是軍人。
政客和軍人之間有着本質的區別。
所以魏冉在聽到義渠城破的消息之後,第一時間想到的是義渠王的安危和對自己這一脈產生的影響,而白起聽到這個消息之後,想的只是怎麼樣在這樣的情況下擊敗趙軍!
似乎是擔心魏冉不滿意,白起又補充了一句,道:「穰侯,其實義渠被破也不是壞事,此次只要擊敗趙軍,也可順勢拿下義渠,將其納入大秦國土。」
魏冉嘆了一口氣,道:「白起將軍,回去休息吧,明日讓全軍加快速度,儘快趕到義渠城外!」
白起離開了。
魏冉叫來了自己的心腹:「爾立刻前往義渠城,不管用什麼辦法,一定要把義渠王的生死給打探清楚!若是義渠王死了,那就立刻回報。若是沒有死,那麼你便馬上前往趙軍大營之中求見主父,就說……本侯要和他談一談!」
心腹愣住了:「談?」
魏冉眼睛一瞪:「怕什麼?現在秦趙之間可是盟友!大秦又沒有對趙國宣戰,怎麼就不能談了?」
心腹唯唯諾諾離去。
魏冉一個人坐在大帳之中,臉色無比凝重。
義渠國滅不滅亡,對於魏冉來說其實並沒有那麼重要,畢竟現在的義渠國就那麼巴掌大,連大秦十分之一的國土都不到。
關鍵是義渠王的死活!
魏冉十分頭痛。
如果義渠王真的死了,宣太后一發狂,魏冉作為領兵救援義渠的主將,麻煩就大了去了。
沒有宣太后的撐腰,魏冉拿什麼去和秦王斗?
就在此時,帳外親衛隊長高聲稟報:「君上,有咸陽使者前來,說是奉了大王的諭令!」
「咸陽使者?」魏冉很明顯的愣了一下。
這大半夜的,怎麼就突然冒出一個咸陽使者來了?
而且,還是魏冉剛剛收到義渠城這個消息的微妙時機……
魏冉稍微猶豫了一下,開口道:「把使者請進來!」
片刻之後,咸陽的使者走了進來。
讓魏冉稍微有些意外的是,這使者居然是個寺人。
而且,似乎還有些眼熟。
「見過穰侯。」使者朝着魏冉行禮,寺人特有的尖細嗓音在魏冉聽來多少有些刺耳。
魏冉壓下心中的不快,冷聲道:「使者深夜前來,所為何事?」
使者拿出一份諭令,放在了魏冉的面前。
魏冉拆開火漆,攤開帛紙,發現上面寫着一行字。
「着穰侯速率軍返回咸陽。」
信的右下角,十分清楚的蓋着一枚秦王大印。
魏冉臉色大變,拍案而起:「簡直胡鬧!出兵援救義渠之事,乃是大王和本侯商議的,怎麼本侯才剛剛出兵幾天,大王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