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重之所以沒有下去,當然不是為了讓學生們為他鼓掌,他是要為學生們介紹一位新老師。
「大家的掌聲先留一留,等我介紹完下面這位老師之後,你們再繼續。」
張重笑了笑,繼續朗聲說道,「有人等着離去,有人等着歸來,離去終究會來,歸來未必有期。讓我們一起歡迎你們的新老師——梁硯秋。」
早就等在後台的梁硯秋聽到張重報出他的名字,抬腳從後台走了上來。
梁硯秋沒想到張重會給他在開學典禮上安排一次隆重的出場儀式,此時他懷着獲獎的心情走上了舞台,走到了張重的身邊。
張重笑着跟他握了握手,然後說道,「梁老師,舞台就交給你了。」
「幸苦了。」梁硯秋點了點頭,靠近了話筒。
不用張重指揮,學生們已經開始用力地拍着雙手,單單是梁硯秋這個名字就值得他們這麼做了。
梁硯秋今年四十五歲,他是華夏國內的鄉土作家代表,多次獲得國家級文學獎,作品也被翻譯成二十個語種在全世界廣為流傳。
跟張重以及莊語他們這種出圈的文學家相比,梁硯秋在普通人中的名氣肯定要差上不少,但是對於喜愛文學的人來說,梁硯秋絕對也能自成一派。
梁硯秋2002年從燕京師範大學畢業之後去到西北邊地支教了三年,也就是這三年的時間,他創作出大量的作品,其中包括後來膾炙人口的《孤獨的村莊》《山坡上的歪脖子樹》這兩部長篇小說。
支教回來之後,他在《長安之歌》雜誌社擔任了一年編輯之後辭職,在家專職文學創作。
張重和梁硯秋的結緣是在魏風獎的頒獎典禮上,不過當時只是聊了幾句,交換了聯繫方式。
今年上半年有一次張重帶芃芃去燕京學畫畫,碰巧知道梁硯秋就在燕京,張重跟他見了一面,也就是當時張重向梁硯秋提出了讓他來時中學院任教的邀請。
當時梁硯秋非常猶豫,他雖然是燕京師範大學畢業的,但是教學經驗比較少。
僅有的三年教學經驗,還教的是小學生。
不過最終他還是被張重給忽——請來了。
梁硯秋看着底下的學生,開口道,「大家好,我是梁硯秋。」
說完自己的名字之後,他歉然道,「我的普通話不太好,請大家見諒,我會說得慢一點。」
其實梁硯秋的普通話沒有問題,畢竟是燕京師範大學畢業的,不過可能是因為常年居家,所以帶着些西北地方的口音。
但是這點口音完全不妨礙別人能夠聽懂他的話,而且還覺得挺有特色。
「感謝張院長邀請我到時中學院來教書。從某種層面上來說,我跟在座的諸位新生是一樣的,你們是第一次上大學,而我也是第一次在大學任教。所以往後如果有什麼問題,請諸位不吝指正。剛才張院長說的行成於篤,我非常贊同。忠於一件事情,是做人做事的基礎。但是真的想要一直堅守着做好一件事情也很難,譬如我,就是個三心二意的人,一開始在燕京師範大學畢業,大學時想的都是桃李不言,下自成蹊。後來看到邊地教育水平落後,就希望能憑一己之力,改善邊地教育水平。再後來,發現這件事情實在太難,困苦中以寫作為樂,寫了一點東西,出了一點名氣。」
「支教回家,又投身出版業,想要盪清國內出版業亂象,然後現實又給我一擊重錘,我再次發現自己的能力不足以讓自己完成自己想做的事情。便又苦中作樂,寫作為生。」
說到這裏,梁硯秋自嘲一笑,「但是回過頭來,我竟不知不覺地堅守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寫作。不論是上學,支教,當編輯,以至於後來專職創作,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我已經習慣性拿起筆表達自己的心中所想。」
「我運氣很好,沒有感受到堅守的痛苦,卻嘗到了堅守後的成功之樂。所以,我想在張院長的行成於篤之後再加四個字——行成於樂。」
「興趣是最好的導師,這樣老掉牙的台詞,我今天不妨再次拿出來說一說。堅守一件事情十分重要,但是對自己堅守的事情充滿熱情也同樣重要。我希望,同時也相信,諸位以後在時中學院的學習生活能夠找到自己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