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晨很難想像,年輕男子的家中竟然遭遇過如此變故,尤其是,這件事情還發生在他很小的時候。
可見當時對年輕男子造成了多大的心理陰影。
可回頭一想,顧晨也很疑惑,明明他是知道父親才是真正殺害母親的兇手,可為什麼他當時不站出來呢?
這邊顧晨剛想說出自己的疑惑,那邊的盧薇薇便搶先一步問道:
「那你當時明明知道真實情況,那你為什麼不告訴警方真相呢?」
「我」
面對盧薇薇的質問,年輕男子忽然愣住,好半天后,他這才緩緩說道:「我害怕。」
「你害怕?你連你父親都能殺害,你說你害怕?」王警官聽到這樣的解釋,也是不由感慨。
但年輕男子卻是緩緩說道:「我知道你們會這麼問我,可當時我只有幾歲,正是懵懵懂懂的年紀。」
「當時看到父親將母親推下去,我甚至都嚇得不知所措,再看見父親的時候,我都不知道該用怎樣一種態度去面對他。」
「他就這麼殺害了母親,而我也親眼看見,可是當警察問我的時候,我卻懵懵懂懂,壓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警察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就這樣,我錯過了道出真相的最佳時機,就這麼讓他活到了今天。」
「那後來呢?你跟你父親的生活不是還得繼續嗎?」袁莎莎問。
年輕男子默默點頭:「沒錯,生活還得繼續,可是從那之後,我感覺自己總是活在噩夢當中,我時長會被噩夢驚醒。」
「我清楚的記得,母親下葬的那天,我甚至都沒辦法掉下眼淚,當時沒什麼感覺,可是現在想想,我感覺我就是一個冷血的人。」
「我繼承了我父親的冷血性格,我甚至對任何事情都沒有感情,這些年活到現在,感覺自己就是個行屍走肉。」
「那你跟你父親,是一直生活在一起嗎?」顧晨也是聽着年輕男子的口述,忽然問道。
但年輕男子卻是搖搖腦袋:「我初中沒畢業,就離家出走,因為我已經恨透了這個家,我在家中看不到任何希望。」
「我知道,我只有走出去,才能擺脫這種一眼就能望到頭的生活。」
「於是我在大城市打工,去做過KTV的服務員,去幹過酒店的門童,去做過理髮店的學徒,我甚至在餐廳里也工作過。」
「也就是在那個時候,我遇見了溫俊,才發現,這個人的經歷,似乎跟我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
「你們就是這麼認識的?」盧薇薇聽到這裏,似乎也能理解,溫俊為什麼要袒護這個傢伙。
原來兩個人只不過是聚在一起報團取暖。
年輕男子也是坦誠交代:「沒錯,那個時候,我在餐廳做服務員,因為不小心,把湯汁撒在了顧客的身上。」
「我清楚記得,那天的顧客胡攪蠻纏,對我各種人格侮辱,看我年紀小,好拿捏,指着我的腦袋不停的唾罵。」
深呼一口重氣,年輕男子也是抬頭回想:「我清楚記得,那天我忍氣吞聲,老闆也不是什麼好東西,讓我一直給顧客道歉。」
「可顧客胡攪蠻纏,就因為他那件衣服有點小貴,就讓我跪下賠禮道歉。」
「那你」盧薇薇剛想開口,可忽然又停止了追問。
但年輕男子卻是主動解釋:「我跪了。」
「你跪了?」王警官不可思議的說。
年輕男子則是默默點頭,說道:「本來我就沒啥本事,老闆也是看我年紀小,才讓我留在店裏打工。」
「顧客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可我不想招惹他們,因為在魔都那種地方,有錢人實在太多了。」
「原本我想着,反正我的尊嚴也不值錢,可當我跪下道歉的時候,對方卻感覺我更好欺負,於是變本加厲的辱罵我。」
「說我是個有娘生沒娘養的東西,做事情毛毛糙糙,我的尊嚴甚至都不如他那件夾克。」
「我終於忍不了了,於是我站起身,拿起桌上一旁菜,直接扣在了他的頭上。」
「呃!」
聽到這裏,盧薇薇整個人愣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