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闊別已久的家鄉本應該是歡快的,但艾倫卻絲毫沒有心情去體會,這歸途的只有酸楚——原本整潔寬敞的大道灰物塵雜,繁華的集市門可羅雀,市政大廳野貓橫行;記得幾天前她還向隊友吹噓自己國家的種種繁榮,但眼前的破敗卻給了她一耳光,才幾年不見,這個地方竟然變成了這樣。
使節團一直帶領他們穿過好幾個街區,除了一切照舊的髒亂差外,路上竟然連行人都沒碰到幾個!街道兩旁的高大建築仿佛訴說着曾經的輝煌,可上面的門窗在遇到穿着帝國官差時都將入口緊封緊閉,透過縫隙的眼神控訴着平民對統治階級的冰冷;恍然間,兩個不同層次的關係無限疏遠起來。
「這還是我所愛的帝國嗎?回答我,使者!我不在的這段期間內,這裏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天色灰暗,慘澹的天幕隱藏着艾倫的憤怒。
「這個…女王一年前在國內頒佈一系列政令,內容有點…您知道的,帝國之心便是埃爾德隆,所以我不能在皇帝的國土上......」
「但說無妨!」
使者被逼的滿頭大汗,雖說這位是名滿天下的戰爭女皇,擔當朝的凱瑟琳女王似乎更不好惹,正當他糾結於取捨時,一件事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嘭,嘭!不遠處有一隊治安行動組在猛踹居民的大門,那扇已經頂死的前門被軍人幾下踢爛,然後他們衝進去一頓亂砸,再將裏面的男青年拉出來,期間青年的母親抓住他們的衣服跪求不要帶走兒子,但這些治安隊的臉上帶着麻木,對催人傷懷的訴求毫無反應。
「看來沒什麼好說的了,鐵證如山;這就是我的國家正在發生的事啊…」艾倫慘笑一聲拔出佩劍來,不等她發飆,隊伍里的幾位近戰人士先一步行動:臂力過人的狂戰士立刻壓制那隊士兵,敏捷的盜賊潛伏在他們背後悶棍伺候,而弩箭手貝兒梅爾立刻將體力不支的釘在牆上卻不傷其性命。
「軍人,你為什麼損壞公民的大門和財物?誰給你的權利?」艾倫平靜的按住小隊長,男人的嘴角淌着血,空洞的眼睛看着她。
「來自外省的旅行者啊,光輝女王有令,國家處於戰時緊張動盪期,所以徵召十五歲以上的青年入伍,那個孩子正好符合條件,一切事物都要按戰時處理辦法進行分配……」小隊長並不軟弱,他直視艾倫的眼睛,瞳孔帶着無盡的迷茫和哀涼。
「擅自破壞公民的財務及人身自由也是女王的命令?」
「是的,所有榮耀歸功於帝國女王凱瑟琳,我們的帝國之心。」小隊長不再去看艾倫,小聲的說:「旅行者,放了我,治安隊還沒完成徵召入伍的任務,我們要去完成今天的指標……」
「用不着了,士兵!身在帝都的女王已經在破壞帝國的根基——律法;她的貪慾和妄想已經毀滅了自己的政治生命,而她的短視和暴虐是時候被終結,東方的太陽已經日暮,帝國需要更新啟明星!」
光輝之刃出鞘,它金色的手觸摸過士兵的臉,帝國第二顆太陽在破敗的城市燃起——許多對生活絕望的人將門窗打開一道縫,像這樣的溫暖照射有多久沒照進他們的生活了?
「戰爭女皇,艾倫殿下…你終於回來了。」士兵木訥的臉頰開始解凍,硬石一般的漢子竟然哭了。
「公民,作為全大陸最有資格驕傲的你們是否已經拋棄了血性呢?極東之地的人民被暴政榨乾了最後一絲勇氣嗎?」騎在獨角獸上的女王在城鎮裏左突右沖,那件祖傳的精金重鎧驅逐灰塵,照亮平民因為飢餓和困窘而萎靡的臉。
「我所愛的臣民,重荷已經離你們而去,但龐大的黑雲依然壓在帝都!那裏還有更多因為痛苦在掙扎的人民,更多飽受譴責和失落的軍士!現在,你們要美美的坐在家裏擁抱新生活還是跟我一起去解救那些被苦難折磨的同胞呢?!」
閉鎖的門窗越開越大,因為厭惡產生的陰霾從屋中流散。
「女王大人,請帶上我,我跟你去帝都!」被拯救了的青年從地上站起,他媽媽只是哭卻沒有任何阻攔的意思;先前那些扮演治安隊的士兵則一聲不響的歸於女王身後,隨時待命。
「艾倫,你國家發生的事情非同小可,不過你得搞清楚自己已經不是女王了,在帝都的那位才是,而你鼓動群眾揮師東進等同於造反…聽我一句勸,我們沒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