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文綠竹走得急,察覺到自己撞到人了,頭還沒來得及抬起來,連忙道,「對不起——」
「沒關係——」梁超然聲音有些沙啞,和平時不大一樣。
這麼一來,文綠竹便沒能從聲音聽出來是他。她抬起頭來抱歉一笑,便握着相機抬步就走。
梁超然還想開口說些什麼,腳步微動,可這時文綠竹的肩膀擦着他的肩膀,輕輕地就走過去了。
天地靜默,文綠的竹衣裙和他的西裝摩擦時明明很小的聲音,在他心中如同悶雷,震得他心神失守。
緊接着,一種天翻地覆的痛楚從心臟而起,傳遍了全身。
梁超然渾身緊繃,如同石頭一樣定在了原地。
她不認識他,如同陌生人一般,和他擦肩而過。
三月的小鎮,桃花灼灼,遊人如織,說不盡的絢爛與繁華<="l">。可是他很愛的女孩子,和他迎面相撞,又飄然遠去,明眸里滿是陌生。
梁超然滿心酸楚地扭過頭去,想再看她一眼,正好看到她回眸畢而收回去的眼神。
離得還不遠,的確是看陌生人的眼神。
無論他愛她愛到哪種程度,無論他在腦海里構建了多少深情的付出,在這擦肩而過的一瞬,他明白,他於她,就是個陌生人。
文綠竹覺得那對男女身形有些眼熟,像是梁超然和姚月,因此專門轉過頭去掃了一眼。可是她的目光落在男人左手腕處,沒看到熟悉的腕錶和標誌,便知道自己認錯人了,此時前面伴郎伴娘們的聲音又響起,她連忙加快了腳步。
「你看,她是個臉盲,她根本不認識你。」姚月感受到梁超然渾身繃直,心中湧起一股痛楚與憤怒,憤然開口。
她對他這麼好,他為什麼不能回頭看她一眼,看她眼裏的精彩?
他愛的人,看他就像看陌生人,又有什麼意思?
連面容都無法落入文綠竹的記憶里,他這樣一片深情不是笑話嗎?
梁超然沒有說話,默默地收回了視線。
是啊,文綠竹根本不認識自己。這個世界這麼多人,在文綠竹眼中,他和所有的路人都是一樣的。
姚月知道,梁超然不願意說話,要繼續沉默。
他以前不是這樣的,他以前很愛說話,什麼都敢說,又逗又溫柔。她會愛上他,就是因為他這種特性,賤賤的,卻又很溫柔,很愛說話,很讓女孩子們暖心。
可是不知什麼時候,他漸漸變了。他愛上了沉默,很多時候,總是沉默。
她低頭看着和自己相握的手,眼睛有些發酸,然後視線變得模糊起來。
難道偷來的感情,終究不得善終,註定要這樣咫尺天涯嗎?
每次他這樣挽着自己的時候,心裏思念的到底是誰?曾經愛過卻又辜負了的周妍,還是永遠無法觸及的文綠竹?
姚月鼻子發酸,想起舉行婚禮那天。她覺得自己很幸福,頭天晚上,甚至是笑着入睡的。
當看到周妍和文綠竹聯袂而來,那些幸福便帶上了陰影,尤其是在注意到兩人的衣裙如此相似的時候。
她沒有想過兩人會來,喜帖她是寄出去了,可她不認為兩人會來,尤其是周妍。可是出乎意料之外,這兩人偏偏都來了。
她專門將伴郎叫到一邊,再三叮囑過,讓他不要離開新郎。她怕周妍會像她當初那樣,用了那個計策。
可是可怕的讓她每次回想起來都覺得屈辱的一幕還是發生了,那時候賓客們的眼神讓她想放聲痛哭。
好不容易收拾好慘劇,回到家裏,她面對的是一個喝醉了,低低地叫着另外一個女人的新郎。
望着滿室的喜慶,再想到自己當時的冷清,姚月其實有一剎那的後悔<="l">。
如果那年,她沒有使了手段把梁超然從周妍手中搶過來,一切是不是就會變得不同?
周妍遲早忍不下去,會和梁超然分開的。梁超然不敢追求文綠竹,但他不會永不結婚,最後她姚月,還是會站到他身邊的……
姚月不敢再想下去,她連忙停止了想像。
這個世界上沒有如果,無論她如何痛悔,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