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霖此番南征平定交趾之亂,順帶着把江南荊楚剿匪的功勞,也和他掛了鈎。
朝中開始造勢,他人雖然還沒回去,但是封王的傳聞已經滿天飛。
皇城內,已經是十分寒冷,宮裏的梅花樹枝上,都掛着慢慢的白雪。
春和殿前,擺着幾個香爐,散發着裊裊香氣。
趙偲托着腮,有些無奈地看着自己的皇后。
「楊少宰封王的呼聲越來越高,朕是不在意給他一個王爵,可是就怕他還不知足啊。」
皇后身穿一身的月白色的宮裝,披着一件黑色大氅,給趙偲倒了一杯熱氣騰騰的茶水,道:「官家,你是說楊少宰有那個心思麼?」
趙偲豎指於唇,環顧四周,並沒有宮女,才低聲道:「小聲點,宮內可都是楊戩的心腹。」
皇后嘆了口氣,道:「這皇宮待得可真沒意思,還不如當初在王府快活呢。」
趙偲也是愁容不展,道:「誰說不是呢,宮裏全都是楊戩的人,做什麼都被監視一般。楊少宰...他怎麼就偏偏選中了朕來做這個皇帝,早知道當初就不去揚州了。這要是在朕的手中,把這江山弄丟了,豈不是還要遺臭萬年,名留在那青史中。」
夫妻兩個對視一眼,都是無限心煩,低着頭飲茶,也無心賞雪了。
很快,兩個小內侍,便躡手躡腳從殿外離開,直奔楊戩的內侍省。
楊戩正在臥房內,眼看元旦將至,他的侄兒楊訊又到了京城,來和他一道過年。
楊戩素來看重這個侄子,雖然說是資質一般,但是卻是他們家族唯一一個讀書還算是成器的。
當初被楊霖取了字號,喚作良歌,楊戩對他的稱呼就從訊哥兒,變成了「良哥兒」。
聽了小內侍的匯報,楊戩臉上不動聲色,揮了揮手道:「去外面各領十兩銀子,就回去當值吧。」
兩個小內侍千恩萬謝,走出了房門,楊戩馬上閉目沉思起來。
老趙家傳到這一輩,已經是一代不如一代,先前的上皇雖然喜歡玩耍,脾氣輕佻,但是頗有心計。
他把汴梁的大權握的牢牢地,以往幾代囂張跋扈的文臣,在他跟前老實的不行。
可惜他畢竟是沒有出過汴梁的富貴王爺,哪裏知道外面的世界,還以為那都門六十萬禁軍,是開國時候的虎賁之師呢。
殿帥高俅又慣會整一些花架子,和梁師成一道欺哄着他,讓他信了都門禁軍的厲害。
萬沒曾想,楊霖領着秦隴、西北的軍漢進了汴梁,這些都門禁軍竟然如此不堪,連抵抗的能力都沒有。
大宋傳到這一代,合該是完蛋了,楊戩心中一陣冷笑。
趙光胤就是欺負孤兒寡母,搞了一出黃橋兵變,奪了柴家的江山。
本里就是得國不正,又有燭影搖紅,趙光義更是名不正言不順,登上了帝位。
如今官家若是乖乖禪位,就楊老弟那個人,素來是個念舊的,也慣有容人的雅量,讓他們一族像是柴氏一樣保全富貴應該是不難。
楊訊看着他一直沒有說話,小心翼翼地叫道:「叔父?」
楊戩睜開眼,看着他,笑道:「良哥兒,過了元旦之後,你也別回鄉了,在叔父跟前待一年。」
楊訊一聽,大喜,終於可以在汴梁這種地方待着了。
自家在鄉里雖然豪富,但是那等小地方,如何能和汴梁相比。
他也不問緣由,喜滋滋地答應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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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德坊內院,書齋。
李芸娘穿着一件單薄的袍子,在房內的架子和書案間來回走動,腰臀的曲線清晰可見,走動時,纖腰輕扭,風姿綽約。
一旁的秦情情、徐賽月和她,都是楊霖欽點的三個「大秘」,可以在書齋內幫自己處理一些書信往來的。尤其是不在汴梁的這段時間,很多書信都是通過這裏,安排府上的人去做。
秦情情托着香腮,問道:「我說芸娘姐姐,你到底要找些什麼?走來走去的,晃得我眼都暈了。」
李芸娘掀開一個罈子,拿着一個紙張,晃了晃道:「終於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