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家的院子內,幾張桌子被東拼西湊,擺到一塊大設宴席。
四周燃起蠟燭、火把,一群皇城司禁軍在這裏開始了夜場,酒菜流水般送上,眾軍漢划拳行令,好不熱鬧,地上滿是喝空了的酒罈。
徐方恆在一旁站着,臉上滿是傷痕,但還是不得不堆着笑,看上去十分悽慘。
楊霖總算是見識到了皇城司的跋扈,這讓他十分艷羨,再一看欺負自己的徐方恆,後者正用狠毒的眼光看着自己,楊霖知道這個梁子結下了,是不可能和好的。
這種人欺軟怕硬,你要是放下身段想和他和好,反倒被他以為是懦弱,會變着法來害你。只有把他虐的疼了,看見你就嚇得雙腿發抖,他才不敢再起歹心。說白了,這老頭賤的很。他現在的眼光,明明就是在警告楊霖,等這些人走了再算賬。
楊霖陰笑着看了他一眼,讓本來還在發狠的徐方恆後背脊椎一涼。端着酒杯,將兩盤吃剩的盤子往地上一推,站到八仙桌上高聲道:「各位兄弟,咱們今日在此歡聚,一定要感謝徐員外的款待,我提議咱們一起敬他一杯。」
眾人鬨笑起來,「謝徐員外款待」的聲音遠遠傳了出去,引得徐府內宅的女眷們又恨又怕。
劉清水看着楊霖的樣子,笑道:「大郎,你可真不像是個讀書人,你這廝和我們一樣吃的烈酒,滿嘴髒話,睚眥必報,可我就是想不通,你還能得個解元,跟誰說理去。弟兄們,要不然咱們來年也準備準備,參加一下府試得了,我看這科舉也不怎麼難嘛。」
眾人吃飽喝足,楊霖和劉清水勾肩搭背揚長而去,只留下徐家滿地狼藉和一院子酒味。
第二天,徐方恆湊足了五千兩銀子,登門謝罪。楊通早就躲得遠遠地,自己兒子做的大事他也聽說了,嚇得他心驚膽戰。好在後來打聽到那群軍漢的來歷非同小可,這才稍微放下心來。楊霖最近給他的「驚喜」太多了,楊通已經決定埋頭在自己最擅長的商道,兒子的事他是不準備插手了。
據說昨日徐家人到衙門報案,知府剛想派人就聽到手下附耳說了一番話,嚇得他趕緊關了衙署的大門。這位剛從汴梁外放的官兒,怎麼會不知道皇城司的惡名
看着前來道歉謝罪的徐方恆,楊霖冷笑一聲,派人把凝兒叫來站在自己身邊。
不一會,凝兒慢步走進客堂,先是給楊霖福了一禮,然後乖巧地站在一旁。
徐方恆一愣,面前的美人粉面桃腮,身態修長,一頭烏黑的秀髮盤在腰際,纖腰楚楚,正是當日的花魁行首。本以為可以儀仗家裏的勢力,把這個尤物弄到手,沒想到再相見竟然是這幅光景。
站在楊府的大堂內,徐方恆心中惴惴,臊眉耷目地說道:「楊解元,前番是徐某的不是,大郎你大人有大量,別和我一般見識。這是五千兩銀子的禮單,銀子就放在外面了,還請大郎收好。」
楊霖已經打定主意給這個老頭一點眼色看看,免得自己去了京城汴梁之後,這老東西再使陰招欺負自己的商人父親。要不是自己狐假虎威,仗着皇城司的勢,今天的局勢就要反過來了。
今天的凝兒穿了一身家居燕服,甚至比那天在園子裏還要嬌俏,穿一身粉色對襟襖裙,容顏清麗脫俗。一綹青絲垂落在鬢前,粉致致的臉頰因為剛剛在練舞而有些薄汗,徐方恆知道楊霖這是故意羞辱自己,心裏更是氣得幾欲發狂。
楊霖大喇喇坐着並不打算去拿賬單,凝兒也知道就是這個老不修想要強取豪奪自己,但是看到徐方恆現在的慘樣還是有些於心不忍,說到底還是個懶惰的善良小美人兒。
啪的一聲脆響,楊林一巴掌打在凝兒的tun上,說道:「傻站着做什麼,去給爺接過來。」
凝兒輕呼一聲,粉面已是嬌紅一片,仔細一想知道了大郎這是要立威,只得溫馴地應了一聲,輕移蓮步上前,接了徐方恆手裏的禮單。
徐方恆聞着一股香氣如絲如縷,心裏即嫉妒又憤恨更覺的無比羞窘,幾欲發狂卻不敢,只得低着頭快要把腦袋埋到腰裏了。
楊霖接過禮單,拍了拍自己的大腿,凝兒見大郎如此孟浪,心中感覺十分羞恥,又不敢違逆大郎的意思,只好含羞忍辱地坐在他的腿上,雙腳緊閉正襟危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