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見楊霖過來,張道長趕緊站起身子,宣號道:「上清宮張長清,見過師叔。」
楊霖一看,心中大失所望,這廝丰神如玉、眉宇清朗,見了自己也是一副恬淡模樣,一看就是閒雲野鶴的性子。
這樣的人,是不會有上進心,去鑽營進取的。
道家沒有佛教那麼大的群眾根基,就是有些道士忒也高冷,不肯深入群眾。
你光顧自己玩,不深入群眾,人家對你是敬而遠之。
哪像那些大和尚,一個個慈眉善目,笑臉對人,十分親民。
楊霖心理有些失望,還是試探性地問道:「上清宮乃是大觀,你身為上清宮觀主,執掌這西京正一教,可有什麼志向?」
張長清一聽這話,頓時來了精神,興高采烈地說道:「洛城之東有呂祖庵,乃是純陽子修成正果之地,師侄不才,一直致力於我們正一教和純陽祖師的全真教融會貫通,希望悟得大道!」
「有什麼進展?」
師叔問這個,可不是撓到了張一清的癢處,他臉上神採風揚:「呂祖前半生浪跡紅塵,一事無成,後來擇一洞穴,閉關參悟。師侄由此以為,隔絕世俗塵埃,方能得悟大道。」
楊霖強忍着罵人的衝動,順了一會氣,才心平氣和笑着道:「不錯,很有想法,你走吧,別耽誤了自己悟道。」
「師叔?我...」
楊霖揮了揮手,輕笑道:「走吧,走吧。趁着春天土松,別耽誤了自己刨洞。」
「我...」
「快給我滾。」
楊霖拂袖而去,心中算計着,怎麼才能找到一個合適的辦法,將道教推廣開來。
思來想去,楊霖還是決定,把這件事交給自己一手帶起來的那些道童身上。
當初七八歲的小道童,如今都已經十多歲了,這些小東西跟着自己縱橫汴梁,那是深得自己的精髓。
一個個都是人精一般,而且天天跟着自己練功,精力充沛,是時候放出來發光發熱了。
此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楊霖決定使把勁,做成此事。讓着玄而又玄的道門,有隱於山林的修士,也有導人入門的俗家。
他回到院內,陸謙等人已經在準備收拾東西,既然沒有刺頭,那洛陽就沒什麼好待的。
楊霖笑道:「且慢收拾,我們在洛陽,多待些時日。」
陸謙停下手裏的活,不解地看着他,楊霖笑道:「洛陽是個好地方,既然來了就不急着走。」
陸謙若有所悟,湊近了問道:「少宰莫非是看上誰家姑娘了?」
「滾蛋,我是那樣的人麼?」
楊霖往椅子上一坐,枕着雙手道:「派人回去汴梁,把本官那百十個道童,從昭德坊外院帶來。至於這段時間...人生難得有清閒,何不洛陽賞牡丹。」
「牡丹是誰家的千金?」
楊霖抓起一個靠墊,朝着陸謙扔了過去,後者笑哈哈地逃了出去。
不一會,三個親衛,快馬趕回汴梁。
河南府與開封府相隔不遠,之隔着一個鄭州,若是乘船回來的更快。
楊霖閒極無聊,便對陸謙說道:「換身便裝,我們去北邙山翠微峰的上清宮中走一走。」
這次出行,侍衛們沒有帶便裝,本以為到哪裏都是刀光血影的,誰知道還有這等遊玩的時候。
陸謙低着頭出來,派人到旁邊府邸主人家借些衣服,這黃員外雖是豪富,但是府上卻也拿不出這等身形的大漢的衣服,只有護院的身材和他們類似。
黃員外不敢讓他們穿護院的青衣,便吩咐下人去購置,陸謙懶得等了,便笑道:「我等正要陪少宰出去,穿護院衣服再合適不過,不用麻煩了,給我準備四十件便是。」
黃府奴僕如雲,這些衣服倒是拿得出來,而且全是新的。
陸謙吩咐人全部帶去外面,準備好了之後,來見楊霖。
楊霖早就收拾好了,一身月白色的綢緞長袍,佩戴玄青色的鑲玉腰帶,脖子裏插着一把骨扇,一副有錢人家公子哥打扮。
陸謙咳得臉色發紅,問道:「少宰,這是哪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