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集的實驗體正從西邊壁壘的缺口處湧入,壁壘居民眼中只剩下慌亂與絕望,而且雪上加霜的事情是,壁壘居民已經餓了很久,他們甚至跑都跑不動。
有些人剛跑起來兩步,就無力的摔倒在地。
有人看着越來越近的實驗體,恐懼中咒罵着實驗體的母親,咒罵着周氏部隊無能,然後被實驗體輕而易舉的撕碎,或者打暈生擒。
一處民居里,一個中年人衝着父母大喊:「爸媽趕緊走啊,別等了,壁壘完了!」
可老兩口卻相視一眼對孩子說道:「我們走不動了,不要因為我們拖累了你,你帶着老婆孩子自己走吧。」
那中年人眼淚唰的一下就流出來了,他跪在地上給父母磕了幾個頭,卻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兩位老人說道:「活了大半輩子了,沒什麼遺憾,快走吧。」
說着,他們就開始攆孩子出門。
這世上你再難找到這樣的人了,他們對你好是如此的純粹,也再難找到這樣的人,他們願意用自己的人生,來成全你的人生。
只是,當中年人剛帶着老婆孩子出門,就看到迎面而來的實驗體,對方速度極快,以至於他們還沒來得及跑起來,就被追上了。
世事便是如此無常。
另一處街道上,一個男人抱着孩子,一路奔跑着拍打身旁經過車輛的窗戶:「求求你,把我孩子帶走,他很聰明的,不挑食,很好養活!」
車子裏的人看了他一眼,車裏一個男人沒有說話,正當他想踩油門的時候,副駕駛的女人卻打開了車窗,接過了男人手裏的孩子。
男人哭着感謝,可就在這時,不知道從哪裏衝出來幾個人,竟通過那打開的車窗伸手進去,從裏面打開了原本鎖死的車門,將女人和小孩都給拉扯下了車子。
男人哭喊着抱起孩子,孩子卻因為跌下車而摔的頭破血流。
好人,壞人,老人,年輕人,男人,女人。
這座壁壘忽然像是化作了一個巨大的修羅場,徹底的失去了秩序。
任小粟帶着周迎雪狂奔在街道上,他們想要搶一輛車子,可車輛一開始還走的比較快,但是等人潮擁擠起來,車子的速度還不如人類自己跑步的速度,甚至隨時都會被其他人打主意。
身後的李然等人緊緊跟着,一名便衣忽然開口吼道:「往東走,只有東門沒被封住,其他地方是出不去的!」
後面跟着的方治也說道:「對,我們親眼所見,只剩下東門沒被封住了,任小粟,往東門方向走!」
其實任小粟原本也是這個打算,可是當身後便衣和方治吼起來的時候,他忽然覺得有點不對勁。
整座壁壘只有東門還沒被封死這件事情,其實壁壘人幾乎都知道,但問題是實驗體也知道啊!
這一次實驗體攻城,準備可謂是十分充分了,如此聰明的敵人,會漏掉這麼重要的事情嗎?
只見任小粟突然方向一轉:「我們往北走!」
西邊是實驗體,東邊也可能有實驗體,北方則是中原腹地,就算有援兵也肯定是從北方來的,所以任小粟選擇往北走!
可身後的便衣聽到任小粟這麼說就急了:「怎麼能往北走,你是不是傻?北門早就被混凝土封住了,往那邊走只能是死路一條,我不同意!」
話剛說完,這個便衣看見任小粟理都沒有理他,徑直的繼續朝北面跑去。
任小粟才不管他們同意不同意,愛特麼去哪去哪,他只管帶路,跟上的生,沒跟上的死,只有這麼簡單而已。
便衣看着任小粟的背影,結果他發現,那位導演穆輓歌立刻跟上的任小粟的腳步,李然也同樣如此。
這下子,所有人竟然都跟着任小粟往北邊跑去,他也只能跟上。
期間,任小粟一直在前面開路,所有阻擋他們路線的障礙物都被任小粟給推到一邊去,人群也被他毫不留情的分開了。
這讓後面跟着他逃命的人倍感輕鬆,而且這群人天天都有土豆吃,雖然不多,但體力要比其他的壁壘居民好太多了。
還沒等他們跑到北邊壁壘牆壁呢,大家就看到東邊有居民開始往西邊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