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房間,只見裏面燈火通明,十幾名婢女僕婦待命在內,手裏拿着各式物件準備聽用。
而安陽王本人,此時則歇躺靠在軟榻上,正有兩名大夫給他處理着傷口。
但依陳嘯庭所見,明明這位王爺傷口都已包紮好了,也不知這兩位大夫還在瞎忙什麼。
亦或者說,眼前這景象是專門演給他看的?陳嘯庭心中暗嘆道。
畢竟他陳嘯庭已經是代表曹允淳來的,適當在他面前露個慘,說不定還能博取一些同情。
「見過王爺!」陳嘯庭躬身行禮道,但卻沒有下跪。
按禮制來說他該下跪,但不管是陳嘯庭還是安陽王朱琇藻,一個知道不能跪另一個知道受不起。
「陳千戶大駕光臨,本王未能出門相迎,勿要怪罪!」安陽王滿是平和道,看起來就像鄰家大叔。
但陳嘯庭卻不會真的以為,這人如表面上看起來那般人畜無害。
一個受了重傷還能談笑風生的人,偏偏還是一位養尊處優的王爺,這本身就暴露出了一些問題。
「在下豈敢,王爺萬金之軀,如今受傷正該好生將養才是!」陳嘯庭上前兩步說道。
而就是他上前的這兩步,讓朱琇藻看清了陳嘯庭的面容,讓他不由回想了去了幾年前的舊事。
誰能想到,當初那個被人當槍使的小旗官,如今能走到如此高的位置,甚至還成了他那位皇帝叔父的欽差。
千萬不要以為,這是朱琇藻記憶力好,對當初陳嘯庭登門一事印象深刻。
而是因為,在陳嘯庭這位副千戶到任盧陽後,他才有功夫去了解陳嘯庭的履歷,最後發現他們有過一面之緣。
「曹公公如何了?」朱琇藻平和問道,眼神中帶有關切之意。
看着這位鬢間已有斑白的王爺,陳嘯庭差點兒就相信這位是真的關心曹允淳。
可今天發生的一切反常事,都讓陳嘯庭不敢輕易相信任何人。
「曹公公情況不妙,倒是王爺您……可有大礙?」陳嘯庭再度上前道,此時他距安陽王已不過五步。
「已經處理好了,陳千戶不必擔憂!」朱琇藻滿是和煦道。
緊接着便聽他問道:「曹公公遇刺身中數刀,本王也覺得很惋惜,要是……要是本王能及時帶人趕到,說不定賊人就不會得手!」
「王爺不必自責,您為了救曹公公已經受傷,他又豈敢責怪!」
朱琇藻微微點頭後,才接着問道:「不知曹公公現在情況如何?若是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儘管開口就是!」
說道這裏,朱琇藻還對一旁的兒子說道:「庫房內那些名貴藥材,只要是曹公公有需要的,直接支取便是!」
朱鋮祁則作揖道:「孩兒遵命!」
看來朱琇藻和曹允淳關係確實不錯,陳嘯庭心中暗道,至於是不是真心話就說不準了。
「王爺,曹公公如今無法視事,所以讓我替他執掌行轅,所以有些事咱可得聊聊!」
說完這話,陳嘯庭掃視了房間內的其他人,這意思是再明白不過了。
朱琇藻自然會意,向一旁的兒子使了個眼色後,朱鋮祁便招呼起房內眾人離開。
當房間內只剩下他二人後,陳嘯庭才在朱琇藻的示意下,來到了靠近椅子處坐下。
「王爺這府上的侍衛是從哪裏找來的?」陳嘯庭端起一旁的茶杯道。
這突然而來的問題,讓安陽王一時之間不能作答,暗自猜測是不是自己那些心思被發現了什麼。
所以在陳嘯庭問過之後,朱琇藻一直觀察着他的神色,想從其中推算出一些東西。
可這時,只聽陳嘯庭開口道:「王爺,你這茶涼了!」
原本思緒飛轉中,被陳嘯庭這句話所打斷,於是朱琇藻只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