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治二十五年七月十八,一場大雨如約而至。
按道理,下雨不該適合趕路,但重新拍偏偏選擇這一出發。
為什麼?因為這雨是皇帝向老求來的,這樣的雨是大大的吉祥。
選擇這一出發,也算是拍皇帝的馬,對此陳嘯庭熟稔得很。
他既然已打算撇開沈岳單幹,就得抱緊皇帝這條大腿,該拍的馬絕對不能少。
甚至陳嘯庭都可以預見,此時已經有大批的官員,在給皇上準備賀表了。
而此時,陳嘯庭正從北鎮撫司衙門裏出來,錦衣衛的一眾大佬都來給他送校
陳嘯庭是去辦皇差,無論處於什麼立場,其他人都該來送一送。
最終,當陳嘯庭乘上馬車後,才對孫閒等壤:「諸位大人,就此別過了!」
如今正下着雨,騎馬自然不是好的選擇,所以陳嘯庭鑽進了馬車。
目送陳嘯庭離去後,孫閒等人都轉進了衙門,一切似乎又恢復了平靜。
而陳嘯庭馬車兩邊,則是戴着斗笠騎着馬的牛景雲和劉奎,這二人都是陳嘯庭親自點的將。
「我讓你們多準備兩輛馬車,你看看現在……被淋雨了吧!」陳嘯庭笑着道。
他如今貴為指揮僉事,沒有必要表現出對下屬過多護,保持更多威嚴才是更好的選擇。
「大人,這是吉雨……我倆這也算沐浴聖恩了!」牛景雲笑呵呵道。
這廝之所以能被陳嘯庭看重,很重要的一個原因就是,這傢伙和王忠德一樣會拍馬匹。
可別千萬覺得這不算本事,拍馬的能力在某種意義上,可以是生存能力的體現。
畢竟一個千戶所那麼多人,有能力的人肯定不少,如何從這其中脫穎而出就是首要問題。
不牛景雲王忠德,你再看看焦富榮裴輪那些人,那一個不是拍得一手好。
就連陳嘯庭本人,當初不也是靠着奉承周文柱,跪沈岳才有發跡的機會。
而一旁的劉奎,則與牛景雲形成了鮮明對比,此人在業務上是個能手,但卻顯得不夠圓滑。
對陳嘯庭來,這樣的人也值得提拔,因為他總不可能全靠一棒子馬精成事,即使這些馬精也有本事。
「此去江南咱們要辦大事,事怎麼回事你們已經知道,在路上想想對策!」陳嘯庭沉聲道。
這是他一直以來秉持的觀點,一個饒精力是有限的,作為上司合理使用下屬才是致勝王道。
「遵命!」牛景雲二人皆答道。
他們一行有兩百多號人,原本行在城中會造成擁堵,但如今下雨道路卻暢通無比。
一路趕到南門,可他們才出了城門,便見城門外的涼棚內,有人正等着陳嘯庭到來。
準確的,等候陳嘯庭的乃是一名太監,此人正是東廠二號太監黃庭。
和黃庭不但是老相識,陳嘯庭對黃庭還有救命之恩,所以他二人私下裏關係不錯。
只不過,他二人一個是錦衣衛,一個是東廠大太監,明面上必須要保持距離。
所以,除了不時有一兩次交集,他二人很少見面。
眼前黃庭出現在此處,陳嘯庭心中泛起了狐疑,這位總不會是來送自己的吧!
下了馬車,由楊凱親自撐着傘,陳嘯庭走到了黃庭所在涼棚。
「黃公公,您老不會是在等我吧!」陳嘯庭先開口道。
相比於四五年前,黃庭此時越發多了威嚴,在通往秉筆太監的路上越走越遠。
可惜,他的運氣比不上劉謹忠,人家一步跨到了西廠督主的位置,直接就成了司禮監秉筆。
當然,凡事要從兩個方面來看,黃庭如今是比劉謹忠慢了一拍,可他接任東廠督公卻不會有太大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