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治二十六年八月初三,難得一見天氣清爽。
皇帝在玉虛宮大殿內已經十多天沒出過門,借着這個機會,朱瑜雋命人在殿外台階上擺了龍椅。
此刻他正坐在龍椅上,聽着台階下樂工們彈奏的着曲子。
宮裏的養了不少的樂工,這些人很難得被皇帝召見,此刻自然是以最好的水平發揮着。
此刻,姜合來到朱瑜雋的耳邊,緩緩說道:「皇上,貴妃娘娘在外求見!」
「讓她進來吧!」朱瑜雋微微笑道。
他是極為寵鄭貴妃的,因為總是儘可能為自己着想,而且心意與自己相合。
下面的樂曲還在彈奏,而如今皇宮內最尊崇的鄭貴妃,此刻卻是一身樸素道袍進了玉虛宮宮門,身後只有寥寥四名隨侍宮女。
而在龍椅上,朱瑜雋也穿着道袍,與迎面走來的鄭貴妃當真神仙眷侶一般。
皇帝已然年近六十,而鄭貴妃只比他小了十歲,已經五十的她已不再貌美。
美貌只是鄭貴妃當年脫穎而出的依仗,她非常明白以色侍人,色衰愛弛的道理。
所以她能籠住皇帝的心,從來都不是靠外在的相貌,而是有一顆與皇帝緊貼的心。
就比如她身上這道袍,便讓御座上的皇帝極為滿意。
來到御座前的台階之下,珍鄭貴妃當即叩拜道:「臣妾叩見皇上!」
朱瑜雋本想起身攙扶,但因為身體不濟只能作罷,只見他笑着說道:「愛妃免禮!」
身體情況不佳,朱瑜雋不能在大庭廣眾下展示出來,那將導致朝廷人心不穩。
待鄭貴妃起身後,朱瑜雋便吩咐道:「賜座!」
隨後姜合端出了一個錦凳,就放在皇帝的御座旁邊,鄭貴妃答謝後便落座在上面。
「愛妃今日前來,可有什麼事?」朱瑜雋微微笑道。
鄭貴妃面帶微笑,從懷中掏出了一個小冊子,然後說道:「臣妾此番過來,是要向皇上請教一些修行上的事!」
「哦?愛妃說來聽聽!」朱瑜雋饒有興致,這恰恰是在他最擅長的一方面。
「之前皇上送我的經書,妾身看了之後……」
夫妻二人就這樣交談起來,而知趣的姜合,此刻則向樂隊打了手勢,示意他們聲音小一些,免得驚擾了皇帝和貴妃。
鄭貴妃是皇帝難得可以交談的人,姜合少有見到皇帝像今天這樣高興。
偏偏就在這時,只見俞培忠從玉虛宮外走了進來,見宮門內的情形讓他為之一愣。
台階上的姜合立馬迎了下去,來到俞培忠近前後才問道:「俞公公,可是有什麼要事?皇上正和貴妃說話呢,咱們最好不要攪擾!」
俞培忠手裏正拿着一份奏摺,對他而言是一份非常燙手的奏摺。
「你去跟皇上稟告,有一份重要的摺子,需要皇上御覽!」俞培忠沉聲道。
雖然他也不想破壞皇帝的心境,但眼下這件事確實太嚴重,必須要皇帝親自處置才行。
「俞公公,能不能先緩緩,你看皇上他……」
沒等姜合把話說完,俞培忠對他怒目而視道:「咱家難道沒跟你說明白,這是關乎朝局穩定的大事,趕緊去!」
姜合無言以對,雖然心中仍舊不情願,但他還是得屈服於俞培忠。
小心翼翼來到皇帝御座旁,姜合勾着腰稟告道:「皇上,俞公公說有要事求見!」
朱瑜雋面帶不愉,這才抬起頭看向了台階下,卻見俞培忠正勾着腰站在宮門內。
「讓他過來!」朱瑜雋沉聲道。
俞培忠是個識大體的人,此刻他過來必定是有要事,所以皇帝才會見他。
小心翼翼來到皇帝面前,俞培忠叩拜道:「老奴叩見皇上,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