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籠罩之下,整個京城都安詳下來,絕大多數人都開始歇息,並準備迎接第二天的太陽。
可作為大明朝頭號特務頭子,陳嘯庭對京城內的一切都了如指掌。
就比如此時,雖然天已經黑了,但他在府上已經聽取着匯報。
從上午得知皇帝摔倒到此刻,皇城裏可謂是精彩紛呈,全都瞞不過他的眼睛。
對陳嘯庭來說,他在派系中一直是中立派,所以暫時沒牽扯進去。
但陳嘯庭卻清楚,這也僅僅是暫時的!
他所掌握的錦衣衛,在京城局勢中至關重要,必要時刻甚至可以當軍隊用,那方勢力能不眼饞呢。
歷來做中間派的,就跟走鋼絲繩一樣,很少有人能得好下場。
要麼加入一方下場一搏,得勝後分享勝利果實;要麼拒絕被各方攻擊,最後身死道消,死扛下來的是極少數。
擺在陳嘯庭路就這兩條,要麼加入一方努力幫其獲勝,要麼兩不相幫死扛。
面對這種局面,陳嘯庭的心裏極其糾結,這已經不是他能掌控的事。
「大人,就這些了!」楊凱小心回話道。
陳嘯庭徐徐端起茶杯,然後說道:「通知副千及以上官員,明天早上議事!」
說到這裏,陳嘯庭「啪」的一聲下茶杯,冷聲道:「任何人不得缺席!」
他都這樣表態了,誰要是敢在這個時候缺席就是有二心,在此關鍵時刻陳嘯庭絕不會輕饒。
「遵命!」
楊凱行禮之後拜別了陳嘯庭,立馬出門鑽進了夜色中。
他知道如今局面有多艱險,所以半點兒不敢耽擱。
待楊凱離開後,陳嘯庭仍舊坐在椅子上,眼睛直盯着夜色發神。
這時,沈怡從後堂走了出來,柔聲道:「老爺,該歇息了!」
陳嘯庭拉住妻子的手,無奈說道:「夫人……你先睡吧!」
現在這種情況,他那裏又能睡得着。
沈怡目光中滿是擔憂,但卻幫不上丈夫什麼,只能默默陪伴在身側。
就在這時,管家卻從外面跑了進來,進了大堂後才稟告道:「老爺,側門有客來訪,您看……見是不見?」
這大晚上還有人來訪?而且走的是側門,這未免太奇怪了些。
「你可看清是誰?」陳嘯庭問道。
管家答道:「老爺,那人根本沒下轎,隨從通稟說是老爺故交,只讓小的來稟告!」
這裏是錦衣衛指揮同知的府邸,從來沒有人敢來此處玩笑,所以管家才會通稟。
「帶他進來!」陳嘯庭平靜道,他倒要會會這神秘人。
待管家離開後,陳嘯庭讓沈怡退到裏間迴避。
沒過一會兒,便見管家把人帶了進來,接着微弱的燭火,陳嘯庭看清了來人的面容。
司禮監秉筆,東廠提督黃庭……可不就是自己的老熟人。
於是陳嘯庭立刻起身,往門外迎了去,同時說道:「貴客臨門,有失遠迎,黃公公勿怪!」
黃庭一瘸一拐走上台階,臉上集滿笑容道:「深夜造訪,多有攪擾,陳大人勿怪!」
「黃公公這是說哪裏話,你我之間何須如此,請……」
「請……」
二人簡單照面之後,便一同進了客廳內,分左右坐到了上首位置。
「上茶,把上次江南送的好茶給黃公公泡上!」陳嘯庭對外吩咐道。
茶水很快就端了上來,陳嘯庭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後,才問道:「公公這條腿可好些了!」
雖然被打斷了腿,但在太醫盡心醫治和修養後,黃庭現在走路大致沒有問題。
但這腿能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