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玉虛宮大殿內出來之後,劉瑾忠臉上浮現出了笑意,這次事件對他來說極其具有利用價值。
「為表重視,這件事我得親自去傳旨!」劉瑾忠平靜說道。
這話他是說給自己聽的,因為接下來他的一系列操作,必須要親自做才安全。
在皇帝交辦的事情上做手腳,交給旁人去不安全。
「找錦衣衛的人去做,那該找誰去?」劉瑾忠在心裏問自己。
雖然一時間他沒想到具體讓誰去把汪海帶回來,但劉瑾忠卻整理出了一個思路。
這次的差事註定是燙手的活兒,那就得扔到敵人手裏去。
錦衣衛里誰是他劉瑾忠的敵人?那自然是深受皇帝倚重的陳嘯庭,所以他得把活兒交給陳嘯庭手下去。
陳嘯庭如今執掌南北千戶所,而且做過南城千戶,那麼這次的差事就該交給南城千戶所。
到時候出了紕漏,即便陳嘯庭如今不在京城,也會承擔一部分連帶責任。
通過這次事件,既可以構陷東廠,還可以打壓錦衣衛,他西廠才是最大贏家。
一想到這些,劉瑾忠就覺得心中暢快,他仿佛看到司禮監掌印的位置在向他招手。
……
南城千戶所,此刻大門內外一片安靜。
除了早晨點卯,千戶所內的人都不算多,校尉們基本都被撒了出去,開始每天的監視巡查。
就連多數的小旗官,也得在街面上去盯着,有些事情非得他們才能處理下來。
只有到了百戶一級,才算在職業上實現了自由,就連點卯的時間都可以不出現。
作為百戶之一,焦富榮此刻便坐在自己大堂上,給陳嘯庭寫着情況匯報。
每隔五天時間,他都會給陳嘯庭送一份情況匯報,通過錦衣衛專門的情報網絡送到南安去。
因為不知道是否還有別人給陳嘯庭傳遞消息,所以焦富榮在報告情況時,便儘可能的做到客觀詳實。
而他此刻所寫的,便是關於涼州鎮守太監汪海的事。
所以,即便陳嘯庭去了江南,他也大致掌握着京城的動向。
就在這時,只聽大堂外響起聲音道:「百戶大人,諸位總旗小旗都已在外等候!」
「知道了,讓他們都進來吧!」焦富榮沉聲道,隨即將寫了一半的奏報收了起來。
他是方才接到的消息,說一會兒有欽差要來傳旨,讓他和手下眾旗官兒準備好接旨。
讓焦富榮感到奇怪的是,自己只是南城千戶所一個百戶,接旨也該由上面千戶來才對。
帶着這份懷疑,焦富榮想了許多,同時也在心裏充滿了警惕。
他能做到百戶的位置上,自然也不只會溜須拍馬,本人能力也是過關的。
眾旗官進入大堂之後,齊聲參拜道:「參見百戶大人!」
對權力焦富榮是甘之如飴的,此刻他擺起百戶的譜說道:「都免禮吧!」
待眾人起身後,焦富榮也站起身來,然後說道:「都先等着,一會兒有公公前來傳旨!」
焦富榮說得輕飄飄的,聽在眾旗官耳中卻掀起了波瀾,紛紛猜測是有何等大事。
此刻大堂之內,總旗吳建興面色冷峻,此刻他滿腦子想的都是補缺的事。
這次吳百戶即將卸任,是他補缺的最好機會,錯過了這輩子可能都沒戲了。
好歹他爹當年也是位副千戶,若不是因為使得太早,他那會混到如今這步田地。
但吳建興是個有志氣的人,無論如何他都得坐上百戶,否則他如何對得起自己父親的在天之靈。
就在吳建興想着這些時,在他身後站着的小旗官孫亮壓低嗓音道:「大哥,我看今日這事蹊蹺,一會兒得小心應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