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治十六年五月初五,雍西千戶所值房內,陳嘯庭端坐於大堂之上。
此時他正拿着一份文書細細讀着,裏面內容介紹有盧陽城內的諸多衙門,以及各衙門的主要官員們。
這份文書乃是密檔,因為裏面具體分析了諸位的官員的履歷,以及其身後所屬勢力。
普通校尉根本無權查閱,也只有小旗官一級才能了解,這是陳嘯庭從掌刑百戶所借來的。
當然,記錄官員們履歷及背景的文書很多,陳嘯庭手裏只是其中一份。
雖然是在了解這些,但今天陳嘯庭的心卻不在此,他在等自己的手下們。
根據這兩天劉建平和王維棟的報告,陳嘯庭基本可以確定,自己手下這些校尉們對沈韓二人沒有偏向。
這其實也很正常,對於基層的校尉們來說,上面大佬的爭鬥對他們而言並沒有什麼影響。
他們只是下面跑腿和賣力的,沒人會主動找上他們!
但即使有了劉建平二人的報告,陳嘯庭也不會有掉以輕心。
畢竟人總是會變的,更何況他對手下人的的了解又太少,根本談不上信任。
既然如此,他就只能當這些人為工具,利用起來為自己辦事就可以。
這一刻,陳嘯庭不由有些懷念在廣德的日子,那時候他手下的趙英等人,個個都可以信任。
陳嘯庭今日來的很早,百戶所並未點卯,所以他就先到了值房等候。
但他昨日後下了命令,讓手下人今日早些到值房會和,因為今天是要動手的日子。
說是動手也不太正確,嚴格來講是要上門查證,也就說他們要進王府去。
當然,最終進不進王府,還得聽聽校尉們稟報的最新情況。
劉建平和王維棟是最先到的,這些天受到「重用」的他們,精神面貌很是不錯。
「大人,早!」王維棟打招呼道,手裏還拿着用油紙包着的包子。
「大人吃了沒?」劉建平主動問道,這是打算慷他人之慨。
陳嘯庭笑了笑,然後道:「已經吃過了,昨天有什麼情況?」
這裏問的情況,是指下面校尉們的情況,他二人就是負責這塊兒的。
王惟棟趕緊咽下了嘴裏的包子,答道:「大人,昨天大傢伙兒都盡忠職守,按照各自追蹤目標做事!」
這時陳嘯庭把目光投向了劉建平,只見劉建平點頭道:「大人,事情就是這樣!」
只要手下人用心做事,陳嘯庭就放心了許多,至少這些工具還能用。
沒等一會兒,其他校尉陸續到來,差不多十分鐘內便全部到齊。
「把門關上!」陳嘯庭吩咐道。
值房門被關上後,陳嘯庭便問道:「出入王府的人還是那些?」
這幾天連續觀察,最終報上來的結果是,基本全是些讀書人出入王府。
而且更多是些落魄的讀書人,雖然有着舉人功名,但考了十幾年也沒中進士。
這時便有校尉答道:「回大人話,卑職在王府前後門都有值守,發現這幾天一直是這些人!」
「都是些落魄的讀書人?他們憑什麼能進王府?」陳嘯庭好奇道。
這也是他頭一次對差事本身產生好奇。
「大人,素聞安陽王喜歡詩文,也只有這些讀書人才能和他談一塊兒去!」劉建平分析道。
但陳嘯庭還是問道:「既然要討論詩文,為何卻找這些落魄舉人,盧陽城內舉人怕有不少,為何不尋其中佼佼者談詩論道?」
但轉瞬陳嘯庭便想通了其中關竅,現任安陽王想必是為了避諱,才只敢請這些落魄舉子登門。
想來也是可憐,堂堂王爺沒有自由也就罷了,連自己的一點兒愛好都要壓抑。
「除了這些落魄舉子?就真的沒有其他人登門?」陳嘯庭再度問道。
又有校尉答道:「除了這些舉子,這幾天還有一位官員進了王府!」
「誰?」
這校尉不由答道:「按察副使大人,聽說這位大人喜好圍棋,和王爺是老棋友!」
「消息可靠?」陳嘯庭問道。
那校尉答道:「可靠,此事早有記錄!」
第207章 手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