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治十六年九月,轉眼間四個月便過去。
自從上次千戶所內鬧得不可開交後,整個千戶所難得進入了平靜。
但這裏所說的平靜,指的是再沒有大事發生,平靜的背後依然是兩幫人在不斷角力。
而經過上次事件後,陳嘯庭在千戶所內也算有了名號。
雖然不是事件主角,但卻被沈岳多次在各種場合表揚,陳嘯庭想不出名都難。
同樣經過上次事件後,張元勝在千戶所內也低調了很多,對張震山及陳嘯庭都沒在那麼壓迫。
但可不是他的大發慈悲,而是因為張元勝有自己的事要做,沒工夫和張震山瞎斗。
時間變得悠閒起來,陳嘯庭也在城內領了差事,負責盧陽南城三分之一地面的監控。
千戶所有兩個提刑百戶,共有小旗官二十名,但其中只有十人負責對盧陽的監控。
其餘小旗官不是在三位正副千戶面前聽用,便是被外派了巡查的差事。
雖然監控盧陽能收孝敬,但這些也不是入他陳嘯庭的腰包,人家都是直接交到千戶所去。
而那些在三位大佬面前以及外派的人,每月分潤要多幾乎一倍,是極其讓人羨慕的。
不但如此,外出辦事還能增加自己的功勞,為日後晉升可以打好基礎。
但這些都和陳嘯庭無緣,和他一樣有此命運的,還有被留在北城的岳夢豪。
站在車水馬龍的街道上,感受着周邊人群的敬畏的眼神,陳嘯庭覺得自己比岳夢豪要幸運。
因為在北城都是官署和達官權貴,所領差事極其無聊,那有在南城感受花花世界要舒服。
「大人?就這一家?」陳嘯庭身後,劉建平試探着問道。
陳嘯庭將佩刀一按,然後對跟着身後的劉建平三人以及張二鐵等人道:「就這家了!」
這家就這家吧,劉建平作為眼下陳嘯庭頭號馬仔,當即跨入客棧之內,囂張喊道:「掌柜的,準備好個包廂,好酒好菜都上來!」
沒錯,時間已經到了中午,陳嘯庭就是來吃霸王餐的。
站在櫃枱後的掌柜見門口出現的錦衣衛,便知道自己的今日免不了挨宰,這幫人他可得罪不起。
儘管掌柜身後還有大老闆,可他也不想為大老闆找麻煩,因為他等於是給自己的找麻煩。
當陳嘯庭跨入酒樓之後,掌柜知道自己不但這頓宰挨定了,而且還得把這位爺給伺候好。
於是掌柜的臉上立馬堆滿笑容,很是熱情走出櫃枱道:「幾位爺,想吃點兒什麼?」
而此時酒樓大堂內的食客們,見了一波錦衣衛的進來後,一個個不自覺都緊張起來。
處於職業習慣,陳嘯庭環視了整個酒樓,壓得所有人都不管與之對視後,才會一旁掌柜道:「找個包廂,隨便上些酒菜便是!」
別看陳嘯庭說得簡單,但比劉建平那句話可管用多了,掌柜的自然會挖空心思討好於他。
做菜的事交給廚子,向小二使了個眼色後,掌柜的便親自在前面為陳嘯庭引路。
一般來講包廂都設在二樓,這樣方便的客人的臨窗觀景。
但多數人為生活奔波,訂下包廂的人很少,有錢的人大都在自己家設宴,所以很多時候包廂都是空着的。
這家酒樓的包廂只有兩間,掌柜的將陳嘯庭引到其中一間後便退了出去,酒菜的事情他還要親自去叮囑一趟。
包廂內有兩張桌子,每張桌子都坐了四個人,其中張二鐵四人坐了一桌。
另一桌則是陳嘯庭坐主位,劉建平、王維棟和牧長歌。
這三人能跟着陳嘯庭,本身就是親近的表現,其他人想來還沒機會。
「大人,為何不去昨天那家?」王維棟出言問道。
這些日子跟着陳嘯庭一起,他們的日子可別提有多滋潤了,隔三差五便能吃頓酒席。
在此之前的小旗官那有這麼大方,一個月能帶手下人吃兩次就算不錯了。
陳嘯庭都不需要回話,便有牧長歌回懟道:「昨天那家有什麼好吃的,那酒跟水一樣的淡!」
劉建平此時也幫腔道:「就是嘛,你以為咱真是來吃飯的?酒不行還哪兒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