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棠只追了一小段路就追上了裴宴。當然,這不是說郁棠跑得快,而是裴宴在前面等着她了。
「我還有話問您呢!」郁棠喘着氣,不高興地道,「您怎麼不搭理人啊!」
裴宴用一種「你是白痴」的目光看了她一眼,連說話的興趣都沒有了。
他們明明站在下風,顧小姐身上的那種香味一陣陣隨風往他的鼻子裏直衝,郁棠居然一點反應都沒有……這還是個女孩子嗎?
女孩子不是應該對香味都非常地敏銳嗎?
裴宴道:「你還有什麼要問我的?」
郁棠道:「苦庵寺……是什麼時候開始受到裴家資助的?以後裴家還會繼續資助她們嗎?」
裴家的女眷都很喜歡做所謂的「善事」,據說做這種「善事」是很容易吸引其他人加入的,甚至是可以鼓動其他人的。裴宴猜郁棠也是如此。他道:「五年前,家父無意間發現了這間庵堂,裏面有兩個尼姑帶着七、八個無家可歸的居士,覺得她們挺可憐的,就開始資助她們。幫她們重新修了大殿和配殿,還把周圍二十幾畝地和兩個山頭都買下來送給了寺里。讓寺里的尼姑居士能夠吃得飽飯穿得暖衣。至於說以後,肯定也是要繼續資助她們的。這畢竟是件好事。」說完,他奇怪地道,「你問這個做什麼?你可是有什麼打算?」
「沒有,沒有。」郁棠連連擺手,訕訕然地道,「我就是問問。我就是看着寺里的人都很清苦,也都很可憐,怕你們家覺得資助這樣的寺廟沒有什麼意義,所以特意來問一聲。」
「怎麼會沒有意義呢?」裴宴聞言皺了皺眉,不悅道,「你是不是聽誰說了什麼?你既然說這寺里的尼姑和居士很可憐,想必也覺得她們生活很不易吧?在這一點上,我倒和我父親想的一樣——女子已經很不容易了,若是所遇非人,就更可憐了。我們能幫她們一點就幫一點。你不必擔心我們裴家會不資助苦庵寺的。除非寺里的人不稀罕裴家的資助,開始藏污納垢了,否則只要我活着一天,就會資助這苦庵寺一天。」
也就是說,前世的她的確是得到了裴家,得到了裴宴的庇護的。
郁棠一時間百感交加。
原來,前世的她能活到花信之年,是因為曾經受到過很多她不知道的恩惠,得到過很多她不曾知道的幫助。
「謝謝!」郁棠喃喃地道,眼眶有些濕潤,心情更是洶湧澎湃,不能自己。
她生怕自己會在裴宴面前落下淚來,朝着裴宴曲膝行了個福禮,就帶着雙桃匆匆地跑了。
裴宴摸不清頭腦,站在那裏半晌也想不出頭緒來,他乾脆叫了裴滿:「你去查查,郁家是不是有什麼人在苦庵寺出家或是做了居士。」
裴滿應聲而去。
有小廝拿了封信跑了過來,氣喘吁吁地稟道:「三老爺,京城顧家六爺的信。」
在外面,大家都稱顧昶為顧家六爺。
裴宴心不在焉地拆了信,快速地看了幾眼過後,就忍不住冷笑了幾聲,問不知道什麼時候又在身邊冒了出來的阿茗:「老安人在哪裏?你去幫我通稟一聲,我要去見老安人。」
誰知道阿茗道:「三老爺,楊家來人了,老安人和毅老安人正陪着楊家的人說話。」說完,他又半是好奇半是提醒地道:「三老爺,您要見楊家的人嗎?顏公子也跟着一道過來了,我聽他們家的管事說,顏公子很想見您一面呢!」
楊家是想借着裴家賣茶葉吧?
不過,楊顏是個有腦子的,想借裴家高枝的人不少,他若能借得上力,等他和二小姐成了親,借一借也無妨。
裴宴道:「那就領他過來給我瞧瞧。」
阿茗應聲而去。
二小姐卻神色緊張地坐在茶房裏聽着四小姐和三小姐、五小姐說話:「楊家婆子都戴着金飾,看着也挺和善的,我覺得他們家的人應該也不錯。」
三小姐也道:「那媒婆我看也不是那種精明外露的,可見和楊家打交道的人也都是厚道人家,他們家應該家風也挺不錯的。」
五小姐卻不以為然,道:「這種事還是要再看看。我祖母說了,看人是一回事,還得仔細打聽打聽。橫豎是知根知底的,叔祖母也不會隨意就把二姐姐嫁了的。」
「這話也說得有道理。
第一百七十七章 認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