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秋聞言一頓,說道「夫人身體不太好,似乎有暗傷。」
也是因為那暗傷,才導致艾予戚當年生下顧清歡時,意外大血崩,大夫都沒來得及為她診治,人就沒了。
「暗傷?」顧清歡一怔,腦海中回想起有關衛子悅的事。
當年,衛國公造反失敗,今上派人去追其他逃脫的衛家嫡系,大多都找到了蹤跡,唯獨少了一個衛子悅。
也就是說,當年衛子悅宛如人間蒸發,連蹤跡都未被人尋到,更別提追殺衛子悅了。
「若真是國公之女,會因何事留下無法治癒的暗傷?」顧清歡若有所思。
「……咳咳。」
這時,知秋的咳嗽聲打斷了顧清歡的思路。
顧清歡抬頭一看,就見知秋捂着嘴,指縫溢出些許鮮紅,她一驚,連忙拉過知秋的手,上頭沾了一些鮮血。
知秋連忙抽回了手,背在身後,解釋道「只是吃了那藥的原因,身體不適,小姐不用擔心,過了這陣就好了。」
「你——」
顧清歡張口,剛要說什麼,她看着知秋閃躲的眼神,忽然怔住。
原來……
是這樣嗎?
被顧清歡直直盯着看,知秋有些不自在,她以為顧清歡是懷疑自己的話,於是又解釋道「奴婢說的是真的,小姐,你不用擔心……咳咳。」
話剛說完,知秋又咳出一些鮮血。
「我去讓人給你找大夫。」顧清歡回過神。
知秋卻拉住了她,苦笑道「小姐,現在的情形,可由不得您,若是真去叫大夫了,說不定大夫沒來,奴婢就被帶走了……小姐不是怕一個人呆在這兒嗎?就讓奴婢陪着您吧。」
見知秋堅持,顧清歡擰起眉,她想要反駁知秋的話,心裏卻明白,知秋說的是對的。
皇上下令將顧家人關押天牢,她向獄卒求情,讓知秋跟自己同一個牢房,已經是幸運,若是再要求什麼,指不定會招人厭煩,將知秋帶走,自生自滅!
「真的不會再惡化了?」顧清歡憂心忡忡。
知秋點頭,說道「不會了,等日後出去,奴婢調養一陣,也就好了。」
她知道寧有惟給她餵了什麼藥,所以才不着急。
顧清歡見知秋不像騙她,才止住了叫人的想法。
就在這時,大門外響起腳步聲。
顧清歡一怔,是誰?
這片牢房裏關着的,只有她一人,若是有人來找,定是找她的。
顧清歡心裏湧起警惕,將頭上的簪子拔下,藏在了袖子裏,盯着牢房大門。
這時,獄卒帶着一個人走了過來。
那人一身黑色披風,帽子擋住了他的容貌,可那熟悉的身形,卻讓顧清歡一眼辨出。
怎麼會是他……
顧清歡一愣。
這時,獄卒帶着些許討好,對那人說道「小公爺,兩刻鐘時間,您要抓緊,若是拖延,小的也沒法保證……」
「嗯,知道了。」
披風下,溫和磁性的男聲響起,不急不緩,讓人如沐春風。
獄卒識趣離開,那人伸手,乾淨修長的手指抓着帽檐,隨手掀下,露出一張無缺的俊臉。
「言昭……」
顧清歡喃喃,她萬萬沒想到,這種時候,向來聰明的言昭,會頂風作案,跑來見她。
門外,言昭聽到顧清歡叫了他的大名,輕輕一挑眉梢「顧小姐今天還真是不客氣。」
「你來做什麼?」
顧清歡起身上前,「這種時候來找我,也不怕惹禍上身?」
「剛剛獄卒說的話,你聽到了嗎?」言昭反問。
顧清歡一怔,沒反應過來「什麼?」
「我們只有兩刻鐘的時間。」
言昭平靜的看着顧清歡,那雙溫和的眼眸,今日格外深邃,像是要看進顧清歡的心底,「顧小姐,你需要我做什麼?」
顧清歡聞言,沉默數息,很快開口「帶了療傷的藥麼?知秋被東廠的人餵了禁錮內力的藥物,現在吐了血。」
言昭從懷中拿出一個瓷瓶,遞給顧清歡,又道「還以為是要給你用的,看來你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