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妝疲憊的坐起身,任元宿伺候她洗漱。
元宿感覺到她的疲於應付,嘟嘟嘴,擋住她的路,不願走開,認真的看着她的眼睛,「妝兒,你已經是我的夫人了,無論你多不喜歡我,也不要表現出來好不好?」
那雙眼睛十分澄澈,卻能一眼看透別人的心思,紅妝腦中一片空白,不自然的別過頭,用力推開他,「我知道了。」
房間霎時間寂靜下來,元宿扯着自己的衣袖。「你果真討厭我。」出去喚了幾個丫鬟,便沒有回來。
一路上,元宿都未說話,只是總似不經意的瞥過她,紅妝即便知道,也裝作沒看見,掀起帘子,觀賞沿途的風景。
不知為何,突然一陣嘶鳴,馬兒奮力的跑起來,「怎麼了?」紅妝倒在元宿懷中,驚恐的睜大眼睛,看着元宿。
元宿安撫的拍紅妝的背,「沒事的,我出去看看。」
紅妝不安的拽住元宿的衣袖,「你別出去,危險。」
元宿懷疑地問道:「你這是擔心我?」
紅妝立刻鬆開手,坐回原位,牢牢地抓緊馬車座椅,悶悶道:「我……」
元宿滿足的眯着眼睛,露出一口整齊的白牙,打斷紅妝後面的話,「我就知道妝兒擔心我,妝兒肯定喜歡我。」
「你!你怎麼跟個孩子似的?快給我出去。」紅妝出口呵斥,卻免不了耳朵發紅。
突然一陣顛簸,元宿抱着紅妝,跳出了馬車,「你怎麼把我也弄出來了?」
四周荒無人煙,早已偏離了原來的路線。
元宿嚴肅的望着越來越近的黑團,抱緊紅妝,沉聲問道:「如果給你一個逃離我的機會,你會走嗎?」
「傻蛋!現在我當然不會啊。」紅妝被護在懷裏,什麼也看不見。
元宿身體一僵,心中的喜悅都要溢出來了,可是大敵當前,他不能讓紅妝和她一起犯險。「所以以後你會,對吧?」
「……我現在不會。」
懷中人的猶豫,又令元宿心寒,用力的將紅妝推入一旁的山坡。
「我才不要一個隨時都有可能離開的人,趁現在還有機會,滾!」他的聲音不大,可每個字都清晰的傳進紅妝的耳朵里,最後一個滾字,更是讓紅妝剛萌發的特殊情感徹底湮滅。
突然抽離了溫暖,跌入乾燥堅硬的泥地,紅妝吃痛的啊了一聲,翻滾下去,墜入河中。
元宿皺着眉頭,紅妝識水性,肯定不會有事,可是……
不容他多想,一批訓練有素的侍衛慢慢逼近,「肅王殿下,有大臣指認您有叛國之嫌,在您的府邸也找到了您與別國大臣的來往書信,你說……」
元宿冷眼看着侍衛長,「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既然要殺我,何必整些花架子?敗我清譽。」
侍衛長冷笑一聲,諷聲道:「肅王殿下抗旨不遵,殺!」
……
貼着河岸,初夏的太陽似乎並不暖,紅妝感覺四周像結了冰,冷到她骨子裏,她的心也在瑟瑟發抖。
上面的打殺聲許久未斷,紅妝眼底一片寂然,撐着身體的手不住的顫抖,突然一個哆嗦,渾身的力量仿佛被抽空,沉了下去。
紅妝猛然驚醒,快速浮出水面,劇烈的咳嗽起來。
跌跌撞撞的爬上山坡,那裏血流成河,卻沒有他的屍體,紅妝腳步虛浮,「沒有,真的沒有,他可能沒事,太好了。」
「我要去找他,這麼久沒看到,該等急了。」紅妝嘴唇發白,一張一合,沒走兩步,便重重的摔在地上。
不久後,就有新皇登基,元皇帝做了太上皇,真正的萬人之上。
過了夏天,皇上立後,紅妝一步步走向元錦,站在他身邊接受眾人的膜拜。
「此景真是宏偉壯觀啊!大木塊,你也來看看那。」酒樓雅間裏,藍袍男子立於窗邊,笑嘻嘻的說,還向旁邊帶着面具的黑衣男子招手。
黑衣男子對他的話充耳不聞,安安靜靜的喝酒。
突然酒杯被打落,黑衣男子瞬間就抓住那人的手,「誒誒,你幹嘛呀!男男授受不親啊,鬆手,鬆手。」藍袍男子呲牙咧嘴,「嘶,疼,你鬆手!」